燕翎怒到了极致,红彤彤的夕阳褪不去他身上的寒意,他笑起来有几分渗人,缓缓地将她的手拨开,“我们夫妻的事,我们自己来处置,轮不到外人插手。”
淳安公主也知道依着燕翎的性子,没这么容易罢手,泄气道,“那成,我暂时先把她交给你,但是你不许动手,不能打她,也不能骂她!”
燕翎被这话给堵得险些吐血,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自己的妻子与淳安对他有这样的误会。
他是个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吗?
顿觉自己失败极了。
宁晏察觉燕翎脸上一阵血雨腥风,担心淳安公主再惹恼他,轻轻将公主拉转过身,浅浅地苦笑着,“殿下,您别担心了,快些回宫去,我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淳安公主万分担忧地握了握她掌心,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廊庑下只剩下他们夫妻俩。
宁晏深深望着燕翎,樱桃的红唇抿了再抿,仿佛一腔晦涩不知从何说起,也不能干站着,
“世子爷,这里风大,咱们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尾音都在发颤。
宁晏即便做了心理准备,真正独自面对燕翎时,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当初风风光光嫁进来,如今要灰溜溜的离开,换谁都不会好受。
燕翎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跨进门槛。
宁晏深吸一口气,顿了片刻,提着裙摆跟了进去。
沿着长廊越过正厅,正要去寻燕翎的踪影,一眨眼不知燕翎去了何处?
他从不许人去书房,想必是去后院等她了。
宁晏加快脚步,往后院追,匆忙赶到明熙堂,只见荣嬷嬷等人抬着箱笼书册进进出出,视线往堂屋瞄了一眼,
“世子在里面吗?”
荣嬷嬷回头瞧见她,连忙将手里的锦盒塞给小丫鬟,迎她入内,
“没瞧见世子爷。”
宁晏心里发慌,叹了一声气,往屋里走,“着人备膳,请世子爷过来用膳。”
廊芜下的灯笼还没来得及点,天际微亮的霞色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朦胧的光。
宁晏立在正屋门口,眺望院中的一切,桂花零落,残香不在,还未生根,却已拔芽,扭头见如霜和如月将箱笼往梢间抬,她淡声阻止,
“不必抬进去了。。。”
下人都愕了愕。
宁晏信步跨进堂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迎着众人不安的神色,吩咐道,
“如霜如月收拾我日常的衣物首饰,荣嬷嬷去清点我的嫁妆,都封箱备好。”
荣嬷嬷脸色闪过慌乱,扑了过来,抱住宁晏的胳膊,
“姑娘,您怎么不求求世子爷,万一。。。万一。。。。”
宁晏摇摇头,“旁人不懂,嬷嬷您难道不知道,我们至今没有圆房,世子是碍着国公爷的压力不得不与我成亲,如今我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还有什么理由要我?我也没脸面求他原谅,那些话是我亲口所出,即便是玩笑成分居多,到底是下了他脸面,让他在世人跟前难堪。”
荣嬷嬷眼泪在眼眶打转,缓缓滑落下来。
如霜与如月呆立着,一时惶惶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