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也颇懂得音律,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小姐,这可是一张极品的古琴。看这琴上的龟纹也已经有上千年了。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物件呀!”
看着这张古琴红玉惊叹不已。红玉回头对挽澜笑道:“看来姑爷对小姐是真好,红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您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红玉有多担心你!可是只能在心里憋着,怕让夫人看出来,让夫人伤心。”
挽澜抚着红玉的手,会心一笑。心想:幸亏自己有所准备,要不让她知道自己在将军府的遭遇,又会让家里人徒增伤感。
二人又闲话家常的许久,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冷翠方进来回道:“小姐,菜已经准备好了!”
“小姐,红玉就告辞了。如果方便您哪天和姑爷说一声,回家看看。夫人挺想你的!”
红玉起身向挽澜福了福身。
“知道了。冷翠你送送红玉,还有去找韩管家让他派一辆马车送红玉回去!”
挽澜心想:虽然自己在这将军府里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像这等小事韩管家一定会办妥的。更何况他也一直对自己这个少夫人恭恭敬敬的。
红玉随冷翠一起恋恋不舍的出了门。送走红玉红,挽澜坐回榻上望着碟子里的各式点心发着呆……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强烈的阳光直射到清雅居里。知了在屋外的大树上叫个不停。别说这炎热的天气,单单听那知了的叫声就让人心里烦躁不已。
挽澜吃过午饭后,倚在榻边上看着冷翠收拾小桌上的碗筷。挽澜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冷翠身上的衣服。见她身上薄薄的衣裙的颜色都已经暗淡了。遂笑道:“冷翠,一会儿你去橱柜里把我的份例银子拿些出来。给你、小琴和赵妈一人做一身新衣服。记着要挑好料子做!”
冷翠听了挽澜的话,收拾碗筷的手停顿了一下。“啊,不用了!前几日府里刚刚给每个下人都发了一身换季的衣服。再说,我的衣服也够穿了。”
冷翠笑道。
“以后天气越来越热了,总得有个换洗吧?看看你的衣裙颜色都已经洗淡了!”
挽澜的手摸着冷翠的衣服。
“小姐,你不是常说嘛,衣服越旧越舒服呀!”
冷翠找理由搪塞着。
“好了,你就听我的话吧!再说,还有小琴和赵妈呢!这几个月来,她们尽心尽力的伺候我。我这个做主子的也应该表示一下心意不是?”
挽澜觉得自己现在别的都做不到,唯有以此来表达一下她的心意。
“小姐,你说得都对!只是,只是,过几天等份例的银子发下来再说吧?”
冷翠觉得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她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了。
“怎么?我每月的份例韩管家不都是按时派人送来吗?”
挽澜奇怪的问。
“是,韩管家每次都是按日子派人送来的。”
冷翠的声音很小,最后只得低下头去不敢瞅挽澜。
挽澜看着冷翠的样子很是疑惑,又看她低头不再言语了。挽澜只得起身向里屋的橱柜走去。挽澜打开橱柜,掀开放银子的小匣子一看,只见红色的绸子上仅仅剩了几块碎银子。
“冷翠,银子都哪里去了?怎么就剩了这几块碎银子?”
挽澜皱了下眉心问道。
谁知冷翠扑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上。“小姐,你不知道,在将军府里各房主子们的吃穿用度都各有各的份例。份例以外谁要是想吃点儿什么、用点儿什么,都得自己拿银子出来贴补。而且这府里的下人们也没有一个是好缠的!不管是厨房上、浆洗上,还是来往送东西的丫头和婆子们,这些统统都是要打赏的!要想在这生活的舒服一些,少不了得使些银子的!就拿前几日给夫人捎去的饭菜来说,要那些厨娘一早就准备这些,自然少不了要打赏她们。而且对虾还有鲈鱼这些材料的钱都得咱们自己补上的!”
冷翠无奈的道。
挽澜听完冷翠的话沉默了。原来就算自己永远不出清雅居的门,她也逃脱不了俗世的纷纷扰扰!
“少夫人,您可千万别怪冷翠姑娘!她也是为您着想呀!其实做不做衣服对奴婢们来说无所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庆幸跟了您这样一位好主子!”
竹帘外的赵妈听到少夫人和冷翠的谈话后,忙进来替冷翠求情。
“啊,赵妈,我没有怪冷翠的意思。”
挽澜忙上前扶起了冷翠。抬头对赵妈说:“我只是有些惊讶,这些下人们怎么能这样猖狂!”
赵妈上前扶挽澜坐下。“少夫人,您到底年轻,不知道这深宅大院的事儿。在这将军府里呀,只有两个人的事情是下人们不敢怠慢的。一个是老夫人的事;另一个就是将军了。啊,对了。现在还有一位是二姨娘嫣红,她现在怀了孕,老夫人发了话后,谁还敢矫情!哎,自从老爷不再了以后,可是苦了西院的那两位老姨娘了!她们膝下都没有儿女,虽说现下倒是也吃得饱穿得暖,可是每月还是要把自己的那点月钱拿出来打点这些忙前忙后的下人们。而且哪回不是笑脸相迎?就是因为老爷不在了,现在呀没人拿她们当回事了!”
赵妈摊了摊手无可奈何的说。
“好歹她们也是老爷原来跟前的人,难道将军也不过问一下吗?”
挽澜听了后心里很是同情那两位老姨娘的处境。
“嗨!将军整日忙的很,哪有空问这些!再说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们都是这样的,这是人心的事,管也管不了的!”
赵妈感慨的说。
听了赵妈的一番话,挽澜心里有些忐忑起来。同情别人之余不禁又想到了自己,难道那两位老姨娘的今天就是自己以后的写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