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贞在钟父得知成绩的训斥下,灰溜溜躲到镇上过年,萧珩作为好学生被和颜悦色对待,有合理要求就满足。
萧珩说趁着假期能给钟贞补课。
兄妹间感情可贵,钟父没多想就允了。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地和钟贞一起回镇上。
☆、三十八
时近年关,外来务工者赶着春运回家,店铺关了大半,小镇上冷冷清清。
得知兄妹要回镇上过年,钟老夫妇再将楼上一间房间收拾出来。房间是钟父少年时的卧室,正好在钟贞房间隔壁。
钟老师告知父母两孩子要回镇上,电话里也透露了钟贞这回考试不佳的情况,很是忧虑。
钟老夫妇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觉着孩子开开心心就好,也不计较这些。
因而钟贞这次的避难,是明智之举。
钟老夫妇对萧珩并不熟悉,去年他来这,统共住了五天左右,他们对他性格印象很淡,长相倒始终记得。
他们回来那天,一条老街上的长辈亲眷一见到他们,也认出了去年在这只住了几天的萧珩。
见之忘俗的皮囊,有教人难忘的魔力。
…
回镇上的第一天,夜晚,钟贞拉着萧珩来到老屋后的庭院。
蓝色月光下,万物轮廓神秘。
一棵参天老树姿态显眼,枝桠交错延伸,有蓬勃的密,却光秃秃的,像把漆黑的伞架。
钟贞站在树下,对萧珩说:“这是女贞树,这棵树是在我出生那年我妈妈种下的。”
“去年回来没看几眼就走了……”
她摸上树干,怅然,“其实应该夏天来看它的……”
盛夏的女贞树枝繁叶茂,香气馥郁,见不到半点凛冬下死气沉沉的影子。
她蹲下。身。
萧珩见她低头在地上摸索什么,搭在肩上的围巾要掉不掉。
“萧珩。”
他走过去,替她拢了围巾。
钟贞站起来,将围巾摘了,挂在他肩上,又将厚重的外衣脱了,扔给他。
“你等一下。”
他没说什么,就看着她跑到院子里的某个角落,不一会就回来。
她又蹲下,握着小铲子在女贞树下挖东西。
很快,铲斗的尖头顶到了什么,她将铲子靠放在树干上,从浅坑里取出一个深色铁盒。
钟贞小心拂去上面的干土,轻声说:“这是我的秘密。”
萧珩注视着她,不禁嗯了声。
她扬起嘴角。
深色铁盒是某种曲奇饼干吃完后留下的,她小时候将一些很喜欢的小东西收集起来放到铁盒子里,大人不支持她这没用的小爱好,里面有些都是她撒娇后,爷爷奶奶私下给买的小玩意。
“我那时候怕有人发现,所以就把铁盒埋起来,每年都会过来看一下,想一下埋在哪,怕之后就找不着……”
“我去年回来就没来这看,今年再不找,我肯定就要忘了。”
时间久远,铁盒埋在地下,盖子生锈深嵌,不好打开。
萧珩替她打开,也稍费了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