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您今天收的徒弟?”
二叔最先开口。
“徒弟?”
边上两人发出同样的疑惑,目光齐刷刷地朝陈寐这边看过来。
“叔叔们好。”
陈寐暂未打好腹稿,只能脸上堆着笑道,“我是陈寐。”
“一起过来坐吧。”
沈顺成喊了一声,“阿寐。”
陈寐也有眼力见儿,觉察了此刻饭桌上的异样气氛,不再做声地走到沈银一边。
一围圆桌,按着辈分依次落座。陈寐大致扫视一番差不多是猜了出来。
除去三位叔叔外,还有几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应该就是沈银的堂兄。这么一看,沈银算是辈分最小的。
“明树。”
沈顺成指了指陈寐,“阿寐和阿银差不多年纪,都是真心想学,现在年轻人有这份真心,我们也应当支持。”
“爸,我知道您是想让这打铁花的技艺传承下去,但是…”
沈明叔拍了拍右侧的大哥,继续道,“阿银这个年纪应该还小,哪知这里头的苦,我们这是无奈才这样,你看小弟他们,不还是去了广东,到现在……”
右侧的沈建树咳嗽一声打断了沈明树的话,“爸,明树的意思就是怕阿银忍受不住苦,再说了这么高温度的铁水,要是落到皮肤上,您就该心疼了。”
“还有这小伙子。”
说着话题就落到了陈寐身上,“这长得俊俏,脸蛋白净,也干不了苦力活儿啊。要是学到一半,还落下什么毛病,这说出去,以后谁还想看咱们的表演。”
“是啊。”
沈明树接话,“我那烫伤的皮肤,现在还留着疤。年轻人还是学点别的好赚钱的养活自己。”
……
陈寐前几句听着还算顺耳,可到了后边就不太听得进去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是在内涵他吃不了苦头,想学不过是图好玩罢了,不过三分钟热度。
可碍于都是长辈,陈寐没说话,觉察到沈顺成的脸色阴沉,他撂下手中的小酒杯,厉声道,“我没逼你们学!你们要是不想再干也可以去广东!”
沈顺成动怒了。
沈建树立马上前,“不是那个意思,爸。明树就是喝了点酒,乱说话呢。”
手肘碰了碰沈明树,呵斥道,“喝酒就只会乱说话!”
“爸,我真喝多了,我也想着把这项技艺传下去。”
沈明树上前安抚沈顺成,“阿银和…”
记不清叫什么抬眼看了看陈寐,“这位小伙子,他们想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寐扯笑,勉强回应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愿是真喝多了,陈寐心想,偷偷地看了眼身旁的沈银。他面色平静,似乎是见怪不怪。
“下次少喝点。”
沈顺成面色稍霁,“以后你们出去表演,也带上阿寐。”
“……知道了。”
沈建树点头,看似不太情愿。
午饭总算是过去了,陈寐算是看出来了,沈银的三位叔叔尤其是为首的两个叔叔,不好相处。而且他们不太同意沈银学打铁花这件事情。
真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别的原因,陈寐不得而知。
“看样子你叔叔们反对我学打铁花。”
陈寐蹲在门槛旁,看着沈银舀水洗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