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不屑地喷出一口白气,脑袋扭到一旁,留给陈落一个后脑勺。
气温下降到零度左右,十月底在疆是初冬的季节,干枯的黄叶打着旋儿飘过台阶。陈落穿着羊绒衫和长外套,外套有个浅灰色的帽兜,衬得他年轻有活力。
天色半黑,路灯亮起,今天是阴天,乌云密布,阴森森的。云层压得极低,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
陈落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大狗的脖颈,黑亮的皮毛仿若上好的绸缎,短毛没过陈落的指尖,往下摁能感受到弹性。望着十字路口来来去去的汽车,难得感受到片刻心灵的平静,陈落捏捏大狗厚实柔软的耳尖,恶味地朝狗狗耳朵里吹气。
大狗暼他一眼,抖抖耳朵,若无其事地趴在原地,宽容地忍受陈落无聊的小把戏。
一片冰凉的东西落在大黑狗的鼻头,迅融化失去踪影。
“下雪了。”
陈落仰头,雪花洋洋洒洒落下,一片一片,大朵大朵,像白色的花瓣。
大黑狗同样仰起头,雪花落在它脸上,它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奇的卷入雪花试图尝尝味道。
“没有味道,它们是水凝成的。”
陈落说。
大狗站起来,跑到台阶下,咧开嘴巴看着陈落,似乎在邀请他一起玩。
陈落顺从地走出市,顶着雪花站在大狗身旁:“你想怎么玩?”
大黑狗围着陈落转了两圈,地面上印出它踩过的梅花脚印,它跑到绿化带里捡了一根树枝塞给陈落,蹲坐下来示意陈落。
陈落认命的将树枝扔出去,看着大狗撒丫子跑去追,唇角抿出微小的笑弧。
玩了半小时你扔我捡的游戏,大狗伸个懒腰,抖落身上的雪花,回到市门口,趴下。
陈落出了一身薄汗,他坐回收银桌后,抽了一张纸擦擦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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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连着下了三天,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陈落窝在沙角落看电视,闻台的女主播面带微笑说:“疆维吾尔自治区天山北麓持续三天大暴雪,6小时内降雪量达到12毫米,乌鲁木齐市、昌吉市、石河子市、昆塔尔市、奎屯市和克拉玛依市布暴雪橙色预警,请各位市民不要外出,等待雪停。”
“咣当!”
盥洗室传来一声巨响,陈落吓了一跳,他放下遥控器,站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大狗无辜地坐在地上,牙刷和漱口杯歪倒在地。
“你……”
陈落语塞,“你干嘛呢?”
大黑狗仰头看向镜子,陈落弯腰捡起漱口杯和牙刷:“看来我要换个牙刷了,怎么,你不喜欢这个颜色?”
他晃了晃绿色的牙刷。
大狗怔怔地看着他,舌头舔过嘴巴。
陈落站起身,打开水龙头涮干净漱口杯,放回原处:“不过,你怎么够得到这么高的架子?”
漱口杯的架子贴在半身镜旁边的墙面,距离地面约有一米五,大狗站起来或许可以够到,但是架子前还有洗漱池挡着,大狗总不能故意趴在洗手池上用鼻子顶掉漱口杯。
“算了。”
陈落擦干手,走出洗手间,“你自己玩吧,我看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