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说的做!”
、苏玲珑语气决断“我与你故作陌路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咱们太亲近,否则到时若有不利于咱们的风声当着你我的面又不好说出,而这样我们就可私下互通声气。她们在明,我们在暗……”
临了,苏玲珑嘱咐她好好养伤,走到门口时忽然冲她回眸一笑。
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了章宛白……初至这个时空便被驱逐到清萧园,莫鸢儿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她转身的瞬间,章宛白回过头来,冲着她们嫣然一笑……
两张笑脸只重合了一瞬,苏玲珑便没入夜色。
第二日,便有秀女开始离宫。
如此想来,苏玲珑的来访竟似是有预兆的,而经了那一夜,她开始关心玲珑的消息。每当窗外传来只言片语,她便努力从其中捡拾“苏玲珑”
这三个字,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她尚在百莺宫。
而为了做好潜伏工作,苏锦翎即便伤势渐愈亦称病纤羽阁。段姑姑现在对她是有求必应,顺从得令人匪夷所思。
又有秀女离宫了,此番包括唐寒月,经常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只剩了梁璇,如今那落英缤纷中的淡色身影分外孤单。
有走的就有来的。
第五日,百莺宫来了四个秀女,第六日又来了三个,其中一个住在她旁侧的霁影轩。她无意中自窗子看了一眼……干净端正,斯文秀气,一副大家闺秀模样,额心正中有一粒红痣。据说此处生有红痣的人分外有福气,只是不知她为什么要一脸沉重,沉重得与她的年纪很不相符。
新来的秀女多少分去了众人对苏锦翎的注意,只半天工夫,各自的来历便被摸得门清。苏锦翎却只记得霁影轩新来的秀女叫樊映波,是广岭知县的女儿。
“知县,七品官的女儿,竟也来和咱们比,真不怕折了寿!”
、
“不过听说她爹是景元七年的探花呢……”
“探花?前三甲不都是在京留任,怎么倒做起了知县?这么多年不升不降,还只呆在那么个穷僻之地?”
“谁说是穷僻之地?人这不是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吗?”
“听说是日夜兼程呢,生怕赶不上复选,还托人使了银子……”
“就她那模样,那身段,这不是浪费银子嘛?”
“而且和纤羽阁的那位一样,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就是鱼找鱼,虾找虾,否则怎么都安置在了影纹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是穷僻之地,那位知县倾尽全县之力只为了个女儿,也不怕……”
“怕什么?待女儿飞上枝头,他不就可以……”
“唉,几十年的奋斗不敌女儿的一个……”
“哗……”
樊映波一盆水泼到地上,溅了那群故意来说长道短的秀女一身泥点。
“哎呀,你干什么你?”
惊声未落,又一盆水泼了过来。
众女怒了。
“果真只是个七品知县之女,毫无教养,也配来参选秀女?”
这几个秀女仗着家世显赫,经常出言不逊不可一世,因为进宫不得带婢女,她们就动不动指使出身略低的秀女前去服侍,此种作威作福早就引起公愤可是敢怒不敢言,她们便愈变本加厉,今日来此故技重施无非是想昭显身份,将樊映波也奴役了去,因为此前伺候她们的秀女这几日离去了不少。
苏锦翎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也知这其中的潜规则。既是顺从了,就说明趋于淫威,亦是有所祈求。因为若是身份低等,怕复选时一旦撂了牌子便与宫廷无缘了。而屈就于人,或许还能为自己谋条出路。
诸多皇亲国戚,哪怕是做个美人也是求之不得的。而一旦有了靠山,便可用来倚仗再去欺凌其他身份低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