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扣下手机,棠栗就像被撞破了什么小秘密,腰背挺直,恨不能拿一根尺子在背后量着,才好显得她不那么心虚。
她别了别头,双手握着他放在面前的纸杯,温热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没有,老师。”
沉与安没有说话, 依旧依靠在桌边,垂眸看着棠栗。
女孩子很紧张,那些细小的动作都在说着面对自己时的无措。
沉与安努力放软态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上一次,是约炮?”
但反而让棠栗没有那么紧张了,因为她被他的话震惊道,诧异地抬了头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然而,当男人的脸这样近距离的闯入眼里,让棠栗多了几分不自然,眼神飘飘着,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落脚。
他太漂亮了,眉眼轮廓深,有混血的痕迹,像上帝亲手雕琢而出,天生适合冷淡的表情和西装,那会让他像油画里描摹的那些天神,眼神深邃,仿佛会吸走每一个注视他的灵魂。
但偏偏这样的容貌,薄唇上却生了唇珠,棠栗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这个上面,看起来软软的,很好亲。
等等,她在想什么?
棠栗猛地眨眨眼,醒了醒神,震惊从沉与安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又落回自己身上。鮜續zhanɡ擳噈至リ:
“算了,那不重要。”
沉与安说,轻描淡写揭过了话题。
棠栗松了一口气,连腰背也轻微地软下来一点。
但还没有维持够几秒钟,又硬生生挺直回去。
沉与安伸长了手,从她面前越过,带着冷淡的雨水气,手臂微微蹭过她的额,西装包裹服帖的胸膛落进了眼里。
棠栗不由得屏息,倾身伸长手的动作让被西装外套包裹的轮廓隐约勒出,能窥见一些底下藏着的宽厚健硕的痕迹。
好在,沉与安很快收了回去,棠栗觉得得救了,偷偷摸摸深呼吸。
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一本有些厚度的文件,慢慢挪到她的面前,蓝色表带的理查德米勒陀飞轮马球腕表压着青筋,指尖点了点,说:“检讨要补给我,另外,这次让你过来,是想让你试试这个角色。”
棠栗愣了愣,懵然地将视线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男人指尖压着的地方,写着《困局》两个字。
下面还有一行别的注释。
——沉与安,第九版定稿。
她愣愣开口,不敢置信让声音里都带了点颤抖:“……我吗?”
沉与安没有打算回答这个几乎是开卷的问题。
“这是上一版的废稿,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版本,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女主,所以我降低要求,砍掉了一些剧情。”
他翻开剧本,停在留下折痕印记的那一处:“那天晚上看到你,我又重新把这版找了回来,如果你觉得合适,那过两周就来试镜。”
他翻开的地方是被他砍掉的其中一部分剧情,是塑造女主人物形象里比较重要的一场,但他考虑了很多人,却没有人能给到正确的感觉。
哪怕只是穿旗袍走路的姿势,又要纯,又要摇曳,风情万种里不谙世事,选角团队的工作邮箱里收到过许多自荐的视频片段,沉与安几乎要看吐了。
再舍不得,他也只能砍掉重写,但缺了味道就是缺了味道,连开机都兴致缺缺。
他的眼神又落在了棠栗身上。
那天晚上只是从他车窗前匆匆路过,却也让他的表达欲几乎冲了顶。
以及一些别的什么,但这次的剧本里他也是男主之一,套入人物,那点别的什么反倒是正常的。 她无时无刻都在勾引他,眼神、动作、言语。
要是有男朋友就更好了。
沉与安想。
剧本推的很近,棠栗很快就看完了他翻出来的地方,看了后却浑身冷,头皮都要炸裂了。
如果只是演戏,倒也没有什么,那是别人撰写的虚假的故事,可偏偏她刚刚做了和这一幕戏极其相似的行动。
“芙玫为了掩护丈夫何成海的行动不暴露,在行动的那个夜晚去了秦戍的局,唱了一支歌,依偎进他的怀里。”
沉与安念着剧情,声音如鼓槌,一声一声敲在棠栗不堪一击的灵魂上。
“秦戍喜欢她的曼妙,请她过来是想让她做自己的姨太太,并承诺她会是他的最后一个,”
沉与安说,“芙玫的犹豫惹了司令的不快,起身打算回府,但这时回去就会让何成海的行动暴露,芙玫情急之下拢住了他的手臂,让男人健硕的手臂陷进胸前的浑圆,羞涩地献上了吻。”
棠栗的脑海里全是昨天她赴顾青和的邀约的场景,她和芙玫的初心不同,却比谁都懂要如何演。
那或许不叫演。
“秦戍是我的角色。”
沉与安捏起女孩子的下颌,让她抬起头,她惶恐的神色让他眯了眯眼。
不知是他太聪明,还是剧本写了太多太会揣摩人心,他凑近棠栗面前,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棠同学,是不是背着男朋友,和别人上床了?”
——
可恶,这张吃不到了,下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