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一个人在路上走。这条路一个人走了多久了。黑黢黢的,光着脚,脚底都麻木了,冰冷的。她的心也麻木了。
穿越谩骂、冷漠和决裂,穿越误解、嫉妒和无视。
黑色的树枝叉叉丫丫,像一道道走不完的屏障和鬼门关。
路的旁边有一条河,河的岸边能看到人间的世界。
熙熙攘攘的笑语和脸庞。
她也没有那么祈求那样灿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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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太爱哭了。
天神给她下了一道罚咒,一道判语,你这个爱哭鬼,这个失败的创造品,我们要把你罚出天界,让你贬下凡尘,你自此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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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拖着破败的裙子,光着脚在充满荆棘的冰冷地面上走着,走着,心是跳动的,又是麻木的。
是想哭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走过时光、韶华……走过蓝色的彼岸花海,走过漫天的云霞……
走过落满飞鸟的海边,还有散步着的家庭们的身边。
一只黑色的风筝,它放啊放得,到底飞向哪儿了呢?
就算这双手,裁出一方素锦,又能怎样?
白色的蝴蝶会幻灭,招摇的芦苇会干涸,撑伞走过的女孩会失踪。
她的诗与梦,到底是付于了时光的哪条河流了呢?
有谁记得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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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岁的小然翻看电子邮箱,删除多余的邮件,惊讶地现了过去未曾留意过的邮件。曾经大学的室友在她转学离开后给她来的电子贺卡,有很多张。她很想她,而她并没有看到这些真情的流露。
这么多年了,沧海桑田,她又在哪儿?
人世又多了几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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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三十六了,人生走完了一半。
曾经不甘心的莫名的野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只想过好生活,舒舒心心地闲云野鹤。
读老庄,并淡薄。名利如浮云,翻手为云覆手雨,一切哪又是那么虚妄呢?
她梦想过的场景渐渐褪色了消失了。
室友梦想的她,熄灭了,重生了,又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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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爱过她吗?
是的,有很多人爱过她。
可惜她没有感知。她是一个病人。
陷在冰海里,身边的花开也感知不到。
从从容容地,让身边和时间同样老去了。
为人间多谱写一些遗憾,一些怨恨和黑暗。
小然也是一个黑暗的人。
这点她从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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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心灵鸡汤和佛教的作用?
为了欲望的驱使,我们强撑着身躯奋力前行着,移动着,静下来的时候,人前的光鲜,人后的痛哭,我们到底在表演给谁看?
我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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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织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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