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一夜无梦,只能感受到全身和精神真正的放松,像是年幼时躺在母亲的臂弯。
记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梦里永远是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痛苦曾经。
他站在上帝视角,看着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上演在自己身上,清晰的感受得到痛苦,可却无能为力。
这次居然一夜无梦。
傅承艰难抬起手揉了揉眼角,却现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在一片昏暗的黑色玻璃之后,就连窗外本该灼目的太阳,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傅承有些慌张,精神一瞬间清醒,拼命眨起眼睛,两手一同揉着双眼,冰凉的触感,是手背上扎着输液管吗?
他看不见,两手明明已经几乎贴在眼睛前,也只能勉强看见些模糊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
眼周处有刺痛的感觉,傅承还记得自己倒下之前似乎重重撞在了某个柜台的一角。
莫非是这样无意识的一摔,伤到了眼睛,居然会令他顿时失去光明吗?!
喉咙里下意识出沙哑的惊呼,挥动双手的动作将扎在血管里的针头生生拔了出来,血液顿时窜出。
“傅!”
病房的门被突然打开,传来的声音他分辨得出,正是eason。
病房内的声响惊动了他,急忙推门而入,竟看到的是傅承已经自行坐了起身,可手边是被扯掉的输液管,他的手背上还呲呲向外冒着血。
那张血色尽失的脸上,只剩张皇失措,深深的畏惧刻在那双失去了光芒的眼睛里。
这样的傅承,让他痛心。
他守了傅承整整一夜,因为daniyye1的终于出现才离开了短短十分钟,傅承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eason箭步上前,虽然焦急可也动作小心地抚上了傅承颤抖着捂在眼前的双手。
而后禁不住将脆弱单薄的人紧紧拥在怀中,极轻地抚摸着傅承的后背,好像生怕自己动作稍重些,就会吓到这个精神已经足够崩溃了的小家伙。
哥哥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这样分寸大乱。
daniyye1偷偷地看着二人,心中虽有说不出的感觉,可还是不敢再耽误了什么。
趁着eason转移了傅承的注意,忙替他处理起手背上的血。
“先生?”
他的声音沙哑且颤抖。
“我。。。看不到了。”
这句话令他窒息,仅仅几个字,却像破碎在涟漪水面上的月亮倒影。
“不会的。”
eason紧紧皱起眉头,不由得将他拥地更用力,仿佛要将傅承全然揉进自己怀中。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和傅承还鲜活的生命。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