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窗帘遮住虚掩的落地窗,随夜风舞动,圆月挂在夜空,半丝阴云也不见,晴朗如是。
可小孩还是固执地举着伞,强忍泪水绷着唇,更是倔强地不肯放弃,就好像窗外真的大雨倾盆。
左手无名指处隐隐着热,他似乎又听见了那几不可闻的嗡嗡声,自那颗钻石出。
但这次嗡声的频率却与方才不同,除却了不安的恐惧,更多的竟是略显急切的心疼。更令他心底平白催生出,一丝分外陌生的怜悯。
在这样的情绪驱使下,eason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接过伞,半俯下身,与小孩目光平视。
五味陈杂,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
最终,他还是犹豫着伸出了手,迟疑地轻轻落在e1roynn肩上,颇为复杂地顿了片刻。
遂即转身而去,步履沉重。
他还是没能揽住那个小小的身子,给予小孩出生以来的第一个拥抱。
父亲。该是怎样?
他不明白。
没人教过他,也没人为他做过例。
可他也曾站在那扇沉重的门后。
而亲眼看到的一切,就从那时起,成为了笼罩在他整个人生上空的阴云。
从此,便都是雨季。
他该是最明白这种痛楚的,可他还是令从前的悲剧重演…让一个年幼的孩子,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死在亲生父亲手中。
以后会如何,他甚至也不敢想。
eason摘下无名指的戒指,紧紧攥在掌心,用力按向心口。
唯有此,才方能令他寻回些许的心安。
再抬眸,泪雾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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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约定早来了几个月,您会觉得打扰吗?”
eason垂,理了理额前被风略吹散了的丝,许久不曾现过的笑,先下终于又出现在了他唇边。
“抱歉,母后。”
桔梗花开满了这里,城堡最深处的一间秘密房间。
中央放着一樽水晶棺,里面躺着位面色红润美艳动人的女人,似乎唇角还带着浅笑,彷佛只是在沉睡。
她最爱的是桔梗花,尤其这样粉色的桔梗。于是从前那个男人在她去后,种满了整个房间的粉色桔梗。
“可也是我来得太晚。”
eason抬手,在无名指处落下深深一吻,而后取下那枚戒指,放在了水晶棺上女人双手交叠处。
“只得以这样的方式,向您介绍,我的爱人。”
嵌在戒指中央的钻石,隐隐的光芒黯了几分。
“但究竟什么是爱。我不明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从始至终,我都只是想得到他、占有他。从一开始的肉体,到后来的灵魂,再到现在的全部。”
他锋眉紧锁,看起来极为痛苦。
“我做到了,的确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