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江茹月如实地把今日相看的情况和祖母说了,莫老夫人听说那马公子竟说出那些恬不知耻的话,气得狠狠搁下手中茶盏,茶盏和桌子相撞出脆响,那茶盏差点没被震破。
“那黄媒婆不实在,竟然介绍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家。当初她还一直和我夸那马公子长相好,家世清白,待人宽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家。”
江茹月忙给祖母顺气:“祖母,您身子要紧,为这些把身子气坏了,可不值当。月儿的婚事不急,只要祖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总会看到月儿成婚那日。”
听着江茹月体贴的话,莫老夫人总算消气了。
又让盈翠从博古架上拿了一个册子,上面写着媒婆列出的新科才俊,姓名,籍贯,家世如何,都写得清清楚楚。
莫老夫人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月儿,祖母就不信这满盛京的男儿,就没有一个慧眼识珠的,这个如何?再相看一次,若还是不行,咱们就再缓缓吧。”
江茹月看过去,上面写的名字竟然是“谢明昭,乙酉年新科进士一甲第五名。庐州人士。”
只能说,缘分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见江茹月看着这名字愣,莫老夫人好奇,她就把两面之缘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你这么说,倒也是个实在人。既然遇见过两次,说明你俩有缘,我这就让媒人去他家,到时再相看一番。”
还不待江茹月说话,老夫人就拍板了。
江茹月想了想,反正自己对这谢明昭也不讨厌,相看一下也无妨,总比遇上像马有才那般的奇葩强。
不过,她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好奇,谢明昭会如何看待她呢?会不会如马有才一般看轻她?
想了下,又觉得自己自寻烦恼,若是嫌弃,不嫁也罢。她虽是无父无母,可也希望“愿得一人心,白不相离”
。
过了三日,祖母就告诉她,翌日谢明昭会来府上相看,让她准备一下。
江茹月没想到会这么快,第二日,她身着一身月牙色广袖裙,简单打扮一番后去见祖母,祖母犹觉太过素净,给她的髻加了两支嵌珠宝蝴蝶钗,又让丫鬟把妆容补了一下,方满意地点点头。
行动之间,那钗上的蝴蝶一晃一晃,让原本清雅的人儿更增了几分灵动。
这边才捯饬好,那边就有小丫鬟来报,道谢公子和谢夫人已经到了威远将军府门口。
毕竟是相看人家,江茹月有些不好意思,跟在了祖母后面。
大邺民风比前朝开放,女子嫁人关乎一生,因而,相看人家时,也不太讲究“女子不宜露面”
那一套,更何况,威远将军府是武将世家,更没这讲究。
莫老夫人来到了待客的花厅,不多时,谢夫人和谢明昭母子就被迎了进来。
谢母身着一身簇新的浅红色绸布衣裙,头梳得一丝不苟,簪着一支碧玉簪,唇上抹了淡淡的口脂,看得出来是用心打扮贵的,只是神情略为拘谨。
许是眼睛不太好,认真看人时,双眼微眯,好像很吃力。
谢明昭则是身着一袭宝蓝色直裰,更衬得肤白如玉,气质儒雅。
莫老夫人坐在上,谢明昭和谢母向老夫人见礼后,才落座。
江茹月也上前对谢母和谢明昭行了一礼,举止有度,落落大方,眼里丝毫没有对他们这种寒门的轻视之色。
谢母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明显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