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请起,我和你父亲是好友,定然不会不管他。”
钱右相赶紧把他扶起,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不在了。
李安远自尽才两日,消息并未传出去,想必李明磊并不知晓,这就好办。
他也不想李安远死,两人多年前一同上京赶考,还是好友。
但是,只有李安远背上这个锅,他们钱家乃至宫里的钱贵妃和二皇子才能安枕无忧,为了将来的大计,这一步不得不走。
他让下人上了两杯茶,似一位和蔼的长辈般状似无意道:“贤侄,不知你父亲出事前,可否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李明磊犹豫了一下。
钱右相见状,继续道:“例如书信或者账簿之类?有的话,贤侄务必告知,说不定对你父亲的案子有帮助。再者,你父亲的事非同小可,即便陛下再信任我,在这风口浪尖,插手此事都会引起非议。”
说完,老神在在地饮了一口茶。
他和李安远的书信很隐秘,之前就相约重要书信阅后即焚,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留后手,既然让他儿子找来,说不定有什么把柄在他那里,他不得不防。
此言一出,李明磊眉心蹙,钱右相这话,分明是想让他交出有用的东西,这样才会为他父亲说话。
他咬了咬牙,把外衫脱掉,从贴身里衣绑着的一个布帛中,取出来几张薄薄的纸,递给了钱相。
钱世贤打开看了看,果真是之前往来的几封信件,都是他亲笔所书,看来那老狐狸确实留了一手。
钱世贤心中冷哼,那老匹夫果然留了一手,让他死没错。
他当时让他潜伏在刑部大牢的暗线传话,只要他肯认罪,可保住他三个儿子的性命,那老匹夫才舍得去死。
如今,他眼中暗潮涌现,斩草不除根,这可不是他的做派。
有了这几封书信,他的心才安定一些。
“贤侄,可还有其它物件儿?”
钱世贤追问,那目光如有寒芒,与他那温雅的外表甚不相配。
李明磊强迫自己冷静,看向钱右相,道:“回大人,晚辈不敢欺瞒,只有这些。”
钱世贤上下扫视他,目光如炬,李明磊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手心早已冒汗。
不知过了多久,钱世贤才点了点头,道:“贤侄奔波这么多日,想必也累了,你父亲的事,我定会为他周旋,你只管放心。”
“谢相爷!”
李明磊喜出望外,拱手道谢。
刚才钱右相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钱右相暂时相信他了。
他来钱右相府之前,已经把那一页账簿和一封信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不到最后一步,他不会拿出来,现在,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不必如此。不过,如今朝廷正在通缉你,住在我府上委实不太方便,我会另外给你安置一个地方,你就安心住着。”
李明磊道谢后,就由王管家带到出了门,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到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走了进去,来到一个黑色的大门前。
王管家掏出了钥匙,大门打开,一起陪同过来的两名壮汉主动提着灯笼进去点燃了蜡烛,待看清后,是个清雅的小院,布置得还不错,干净整洁。
“李公子,这院子你先住着,为了您的安全,罗虎罗彪两兄弟就留在您身边,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使唤。”
言罢,两名壮汉齐齐对他抱拳行礼:“小人见过李公子!”
“烦请王管家替我谢谢你们相爷,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李明磊面上恭敬,满是感激,实则心中暗暗叫苦,与虎谋皮哪有那么容易?钱右相分明是给他安排了两个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