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的几日,江茹月闭门不出,成日不是看书画画,就是给莫老夫人做衣服鞋袜,日子倒也充实。
她时常会想起谢明昭,一想起他,心里就会难受。
她也曾憧憬过婚后的生活,他应当会是一位很好的夫君,日后,怕是再难遇到对她如此赤诚之人,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又不禁自嘲,她终究是贪心了,谢明昭对她的感情是实心实意的,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有几分感情,她给不了对方同等的回应,却还贪恋他的温柔体贴。
经此一事,莫老夫人暂时也歇了给她继续相看人家的心思。
孙娴雅还不到一个月就要成婚了,不好出门,给她送了只鹦鹉解闷。
那鹦鹉绿色羽毛,头顶有一撮红色,看起来很漂亮,就是嘴太笨,绿竹和凝香日日教它说话,也只会“江小姐好!”
这一句。
不过,有只鸟闹腾,月明苑也热闹许多。
莫弈辰自她退婚以来,反倒一改往日的冷漠,去月明苑看过她一次,下值回府后,还时不时给她带些小玩意儿,倒有了几分往日青梅竹马的情谊。
江茹月想,许是对她的愧疚吧,毕竟退了两次婚,其中一次还是他。
莫弈辰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思,往日看到那谢明昭就心里不舒服,觉得他配不上月儿,总觉得他那殷勤劲儿像故意讨好月儿。
如今退了婚,他心里莫名轻松,但看到江茹月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有些不忍,觉得那谢明昭就是个蠢货,竟然被那劳什子表妹下了春药,要不然也不会辜负月儿。
还不到一个月大哥莫弈文就要成婚,西北战事已接近尾声,祖父他们很快就会班师回朝,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祖父,莫伯父还有三位哥哥,江茹月闷闷不乐的心情总算愉悦一些了。
那边,宁雨萱得知江茹月已经退婚,一向追求身子纤细的她,开心得连喝两碗燕窝粥,让一旁伺候的冰兰和冬蕊都担心,生怕小姐等会儿积食难受。
宁雨萱没想到谢明昭对江茹月如此深情,退婚后,竟然病了好几日,现在都没好,连翰林院也去不了。
那徐素兰忧心不已,生怕自己还没过门就成了寡妇,已经私下来左相府找过冰兰几次,诉说心中的烦闷。
冰兰现在都厌烦,但凡她来找,都找借口推拒了。
越想,宁雨萱越觉得自己此举甚妙。她总要看着江茹月哭才行。
这日,江茹月正在练字,小丫鬟来报,道谢家小姐求见。
谢秀兰怎么来看她?江茹月心中讶异,自从退婚后,她成日不出门,也没有再听到有关谢明昭的消息。
谢秀兰平日胆小,此时过来,定是有要紧的事,于是,让丫鬟带她进来。
谢秀兰一见到江茹月,就眼眶泛红,道:“江姐姐,哥哥退婚那日淋了雨,病了好几日,一直没好,还了高热。大夫说是有心结,若是再不好,恐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就会有性命之忧。江姐姐能不能去看下哥哥啊?”
谢秀兰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兔子。
江茹月心中不禁一阵抽疼,叹道:“我也不是大夫,去了也无用,更何况,你表姐还住在你家吧?”
谢秀兰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
那日表姐在威远将军府闹了后,母亲和哥哥本想让她和舅母另外找地方住,毕竟肚子里有没孩子还不好说。
可她们就是不愿意,一路上拉拉扯扯,母亲没办法,就让她们在家里住下了。现在已经确定怀孕,更不会走了。
她也不喜欢表姐和舅母,表姐刚来时还和她亲亲热热,对她很好,等待确诊的那半月,也还温和,可是自从大夫确诊后,就像换了个人,再也没有那股热络劲儿。
这几日经常指使她干活,还偷拿她的东西,就连江姐姐之前送给她的钗和耳环都被顺走了几个。
昨日,还看上了江姐姐给她买的衣服,要不是穿不下,说不定也要被她拿走了。
她和母亲说了,母亲也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好人家的姑娘也不愿嫁进来,只能娶表姐了。
可是,在她心里,江姐姐才是自己的嫂子。
“江姐姐,是我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