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一口茶轻啜:“江小姐,日后你我成了婚,出嫁从夫,就得一切以夫家为先。我爹娘就由你来侍候,尤其是我娘,她身子不太好,日后需得晨昏定省,日日侍候在侧,方为女子典范。”
对面的马公子还在侃侃而谈,江茹月已经面色微沉,眉心突突直跳,只是碍着这是祖母推荐相看的人,才按捺住烦躁的心绪。
一旁的绿竹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缝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立马走人。
心中呸了那马公子一口,她们堂堂威远将军府都没这么大架子,要求媳妇日日晨昏定省,侍奉在侧,他一个刚做七品翰林院编修的乡下泥腿子,哪来这么大的规矩?
“江小姐,你也知道在下的情况,我家中贫寒,爹娘供我读书不易,我现在官阶太低,俸禄微博,这聘礼嘛,只能尽量而为。不过,想来将军府待你不薄,嫁妆定然不会少。
夫妻一体,日后你的就是我的。对了,还得仰仗将军府给我谋个好点的差事,毕竟,我仕途顺利,你也脸上有光,说不定日后还能给你挣个诰命------”
江茹月再也忍不下去了,冷冷道:“感情马公子娶妻,就是为了帮你孝敬你爹娘,帮你出银子,帮你铺路?”
那马有才没想到这娇滴滴的美人说话这么不入耳,不悦道:“自古贤妻不都如此?再说了,我仕途顺遂,你不也跟着沾光?”
“那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想沾这光。绿竹,我们走!”
绿竹瞪了那马有才一眼,就喊船夫靠岸,她们要下去。
“你这女子真是无理,一个罪臣之女还这般趾高气扬,不知道女子当贞静娴淑,三从四德吗?似你这般牙尖嘴利,难怪嫁不出去?”
马有才恼羞成怒。
“亏马公子自诩为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气量为何物,廉耻为何物?我们相看本是你情我愿之事,我现在不愿意,你竟然出口折辱于我,此为气量狭小。
我还未嫁过去,你就惦记着我的嫁妆,还想让威远将军府帮扶于你,既然想要银子和帮扶,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倒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想让我给你爹娘当牛做马,真是无耻至极。
别忘了,本朝律法规定,嫁妆可是女子的私有财产,哪怕是和离,嫁妆也和你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马公子的话不知所谓,真让我大开眼界。”
江茹月本不想逞口舌之快,可是那句“罪臣之女”
,触犯了她的逆鳞。
“你,你------”
还未待马有才说完,船已经靠岸了,江茹月和绿竹赶紧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您刚才说的真好。那什么马公子牛公子,说出的话连我们乡间不识字的妇人都不如。又想要好处,又想磋磨小姐,感情好处全都被他占尽,当别人是傻子不成?奴婢还以为读书人都是明事理的,没想到竟会这般。”
绿竹叹了口气。
“这人一看就知心思不正。其身不正,读再多书也枉然。料想为官,也不会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