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听得胆战心惊,犹豫着不敢挖。
叶生的妻子(吊死鬼阮孚)见状,不由得大骂李某不止。
叶家闹鬼的事,很快就传开了,附近的人听说后,都来看热闹。
对于这些人好奇的问题,吊死鬼阮孚都会回答。
叶家人听从了别人的劝告,烧了大量的纸钱,哀求他离去,不要再作妖。
其他的九个鬼,也劝他收手。当然,这些鬼魂的声音,都是借助叶妻的嘴中出来的。
吊死鬼阮孚骂道:“你们九个赌鬼,收了叶家的纸钱,只知道在一旁赌博快活,有什么脸面来劝我?”
被他这样一骂,那九个鬼都哑口无言了,再也不声了。
最后就只剩下吊死鬼软孚一个人在闹腾。
叶生见烧了纸钱,吊死鬼并不买账;就请了道士来这里做法事,软孚依然不领情。
最后又去请了私塾的先生陈某,过来写送鬼文。
吊死鬼阮孚听了陈某的“送鬼文”
后,哈哈大笑着说道:“你这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到了极点!
某个地方的典故用错了,某个地方的用词太过粗俗。
更何况,你写的是送我走的文章,就应该用求我的语气,而不应该是威胁我!”
陈某听那吊死鬼说得句句在理,自己也觉得文章不如他,不由得羞愧不已,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而那边做法事的道士们,一旦所诵经文出现差错,阮孚马上就能听出来,也一定会指出,加以嘲笑和责备。
叶生有一个亲戚姓程,家里很有钱,也来叶家看热闹。他才到叶生家门口,还没进门,阮孚就知道了,大声说:“富翁来了,你应该准备好茶。”
孝廉章甫和叶生家是儿女亲家,和程某一样,也是快要到叶家时,没进家门,阮孚就说道:“有个文曲星到了。可以请他给我作墓志铭。”
于是,章甫便作了一七言律诗送给他:
“当年底事竟投缳,
遗体飘零瘗此间。
茅屋妄成将拆去,
高封误毁已培还。
从兹独乐安黄壤,
还望垂怜放翠鬟。
他日升借法力,
直排阊阖列仙班。”
吊死鬼阮孚听后,拜谢章甫道:“先生过奖了!我本身有风流的罪过,怎么可能位列仙班!不过先生第五、第六两句,写得很好!我不应该作弄无辜的人!所以,我听从先生的劝告,远离此处!”
软孚临走时,喊叶生的名字,把他叫到跟前,解释说:“我不接受道士的忏悔,却接受文人的忏悔,也是因为自己生前曾是一个文人,始终摆脱不了旧日的文人习气。
叶生你能不能把那诗刻在我的墓碑上,当作我的墓志铭?让我在九泉之下也有些光彩?”
叶生连忙答应照办。
只见叶生的妻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沉沉睡去!
过了一天,她才醒过来。
叶家人问她,是否记得生了什么。她茫茫然,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