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殿是後宮之,從此後便成了魏錦心的寢宮。
夜色黯然,雖未有風雪卻天氣陰沉了整日,一如這兩個人的心情。
空蕩的殿中,兩個人並肩端坐於床榻邊,各自沉重的臉色,連身上的吉服與滿堂的喜色亦襯不起。
魏錦心已經很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可她知道,或是她隨時都有可能繃不住,不確定自己何時會崩潰下來。
玉嬌今日打扮的甚是俊俏,臉上塗了胭脂,若說這樁婚事,怕是只有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她見時辰差不多,於是便上前一步跪下,恭謹道:「陛下,娘娘,是時候歇息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魏錦心一顆本就緊著的心又提了起來,藏在紅袖下的一雙手,早就被指甲掐破皮肉。
何呈奕不言,自榻上站起,未看身側女子一眼,反而說道:「時辰不早了,近日邊境不寧,朕甚為優心,先回政殿,皇后早些歇息。」
此言一出,榻上的魏錦心與跪地的玉嬌同時抬眼。
直到何呈奕走出好遠,魏錦心才後知後覺自榻上起身,跪伏下去,「恭送陛下!」
玉嬌見狀傻了眼,伸手想要去攔卻又不敢,只能眼睜睜的瞧著何呈奕大搖大擺的出了殿中。
無人知,魏錦心現在是何種的如釋重負。
果然,何呈奕對她沒有半分心思,讓她為後,果真是因為魏家之勢,僅此而已。
此刻她的歡喜皆被她藏在眼中。
她垂著頭,在旁人眼中,大婚之夜郎棄之而去,這便是奇恥大辱,可唯她不這般覺得,甚至有些感激與慶幸。
「小姐,您怎麼能讓皇上就這麼走了呢?」玉嬌急的直拍大腿。
魏錦心虛脫一般自地上站起,轉過身來面對床榻,「玉嬌,你先出去吧,在外不要多嘴,更不要抱怨,過些日子我祖父若是進宮來,你也不要提及此事。」
「可是。。。。。。」
「出去!」魏錦心不聽她言,直聲打斷。
玉嬌面色不甘,卻也無可奈何,臉色極其難看的大步出了殿中。
聽到殿門聲響,魏錦心才鬆了一口氣似的坐到榻上,自紅袖口中將手伸出,手掌攤開,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疼的她落下淚來,「錄源,我本以為我守不住了。。。。。。。」
「錄源。。。。。。我害怕。。。。。。」
。。。。。。
何呈奕自朝霞殿出來,此景出乎齊林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
自不敢多問一句,便隨著何呈奕一路前行。
這方向,是去往華宵殿的,而華宵殿裡,有秦葶在。
行這一路,何呈奕便在想,今日他大婚,獨讓人將秦葶留在那裡,她心情會是怎樣的?
會難過?會悲春傷秋?還是會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