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靈的侍女福了福身,忙回房去告知魏氏,臉上的笑意也是止不住,畢竟季卿之前拂袖而去鬧得疏桐院人心惶惶,如今見他來了,哪個又不歡喜呢!
魏氏聽見了徐嬤嬤的請安聲,理了理裙子便出去相迎,季卿素來不講究這個,只點了點頭叫魏氏起了身,人便坐了下來。
魏氏從侍女手上接了茶送到季卿手邊,又吩咐了她們準備布膳,季卿聞言便道:「不急,一會我還有些事,你自己用膳便是了。」
魏氏臉色沉了沉,應了一聲便沒在言語。
季卿呷了口茶,之後瞧了魏氏一眼,微揚眉梢,眉宇間便顯出了幾許不耐之色。
徐嬤嬤見狀忙對魏氏使了個眼色,魏氏本想無視,可想著娘家到底還是低了頭,她牽了下唇角,笑意略見勉強,揮手叫屋內的侍女退了下去,之後才開口道:「王爺可是還生我的氣呢?」她本就不是嬌柔的性子,不擅溫言軟語,這話由她口中說出來便顯得有些冷硬。
季卿倒知她的性子,淡淡一笑道:「夫妻之間何須說這些外道的話。」
魏氏拿眼窺著季卿,倒是瞧不出他是否心口一致,她沉默了一會,臉上重掛上了笑容,道:「王爺說的是,夫妻之間本不該說這些外道話,那日王爺與我說的話,我也是記在了心裡的,只是當時又氣又急,便失了分寸,好在王爺大度,不與我計較。」說著,她輕輕福了福身子。
季卿目光變得有些玩味,說道:「難得你能想的這般明白。」
魏氏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輕聲道:「王爺那日與我提及父王,我當時氣頭上便頂撞了王爺幾句,可話雖說的不中聽,卻也不無道理,魏王府與中山王府向來交好,王爺又是父王的半子,他斷然不會亂了章法行事,七妹妹這樁事我遠在幽州也不知情,可想來怕也是陰差陽錯之故。」
季卿眼中帶了幾許冰冷的笑意,似笑非笑的道:「陰差陽錯?王妃以為這世上真有千般巧合?」
魏氏略有遲疑的點了下頭,她滿腹心思都在為娘家說和這件事上,一時便沒有察覺季卿眼中的嘲諷之意。
「父王不是個糊塗人,這一點您也是知曉的。」魏氏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己成為了魏王府的棄子,她是嫡女,未出嫁時極得魏王夫婦疼愛,出嫁前,魏王妃曾與她分析過這樁親事的利害之處,她知她嫁進中山王府代表著魏季兩家的結盟,這讓她如何相信魏王會另打了如意算盤。
看著魏氏自作聰明的在那不斷為娘家分說,季卿撇過了頭去,他實在有些厭煩魏氏的愚笨,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喝罵出聲,她到底是自己的嫡妻,叫她失了顏面他的面上也難堪。
魏氏見季卿將手上的蓋碗撂下,不由一怔,忙收了聲,小心翼翼的瞧了季卿一眼,敏銳的察覺出了他的不耐,不由咬下了唇瓣,低聲道:「王爺是不信我的話嗎?」她雙拳緊握,心裡便有些忐忑不安。
季卿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小几上瞄著青花的蓋碗上,似連多瞧魏氏一眼都覺得厭煩,他這般輕視,讓魏氏覺得好似在冬日裡被人從頭潑了一桶冰水一般,渾身都透著冷意。
「王爺。」魏氏忍不住皺眉,身子微微打著顫,那種撲天蓋地而來的屈辱感讓她心頭湧上一股難以熄滅的火苗,且有越燒越旺的架勢。
「你先歇著吧!」季卿起了身,淡聲說道。
魏氏亦跟著起了身,眼睛不由睜大,嗓音提高了一些:「王爺仔細想想,七妹妹腹中懷的是男是女尚且未知,父王又怎可能生出那樣的心思來。」
季卿露出了譏諷的神色,他冷冷的看了魏氏一眼:「你已嫁進了中山王府,日後魏王府的事便少理會,不管魏王府從這樁事上如何得益,與你都沒有半分益處,你若聰明,應知這個道理才是。」
魏氏叫季卿這話氣的渾身直打顫,她牙齒緊咬,見季卿甩袖便走,她腳下一動,可到底做不來追出去這樣失了顏面的事,只能恨恨的將小几上的蓋碗掃落在地。
魏氏這般失態也未叫季卿回頭多瞧一眼,反倒是徐嬤嬤顫巍巍的走了上前,小心的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瓷,免得叫魏氏不小心傷了腳。
季卿出了疏桐院便直接去了庭知山房,他到時賀蘭春正歪在榻上與靈桂說著話。
賀蘭春用銀簽子扎了一個蜜瓜小口吃著,那蜜瓜脆甜,叫她一連吃了三塊,靈桂想著一會便要布膳,怕她積了食,忙勸道:「娘子莫要貪嘴的好,仔細夜裡不克化,鬧得您睡不好覺。」
賀蘭春悻悻的丟了銀簽子,靈桂見狀忍了笑奉了一杯果子露,口中道:「娘子,時辰已經不早了,可要使人去問問王爺何時過來?」
賀蘭春呷了口酸酸甜甜的果子露,撇了下嘴,說:「不必,巴巴的去疏桐院尋人該叫人說我輕狂了。」
靈桂抿嘴笑著:「誰敢這般說您呢!府里哪個不知王爺對你疼愛有加。」靈桂倒是真心為賀蘭春歡喜,原本她還覺得娘子嫁進中山王府為側妃很是委屈,可如今看來王爺雖是性子冷了些,可待娘子卻是體貼周到,他這樣位高權重能如此待娘子便更顯難得了。
賀蘭春薄唇勾了勾,隱有譏諷之意,索性季卿進來時賀蘭春背對著他,未曾叫他看見她臉上神色的變化。
季卿因習武之故,腳步聲極輕,他又未曾叫人通報,進來的便無聲無息,若非他有意提醒,清咳了一聲,賀蘭春與靈桂不知何時才能知他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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