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出欲起身的动作,口中说着:“等我一会儿……”
“你歇着吧,别给大家添乱了……”
……我起身的动作也只是做做样子,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已经虚脱,没有精力再去不熟的环境和陌生人打交道,要的就是领导这句话。
他走时候说了句:“无聊的时候别老睡觉,都到国外了,不要浪费资源,要不看会儿电视,还能练练听力,或者找护士聊聊天,练习练习口语……”
虽然我们中间隔着尴尬与难解的鸿沟,我也差点拿枕头砸过去。
嘴可真贱。
我没有照他的意思做个生病也不忘争分夺秒的给大脑充电的好员工,而是选择偷懒给身体充电。
吃了些医院餐,又睡下了。
下午输完液,我觉也睡得很饱,精神恢复的不错,决定去办理出院手续。
不知道国外生病公司给不给报销。
因为语言不通耽误了一会儿,正在费劲的比划着能不能用信用卡的时候,身旁伸出一只胳膊……
默默看他付了医药费,在他面前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医药费公司报销吗?”
他看我一眼,眼神怪异的跟看外星来物一样。
“能不能别老问让人对你婚姻产生质疑的问题?”
……关我婚姻什么事儿。
他收起卡,转过身朝我额头伸过手,可能想要试探我体温,我躲了躲,他干脆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
拿人手短,我老老实实的微微仰着头尽量离他远点儿待着没动。
他大掌很温暖在我脑门上捂了会儿,松开后自然的说:“走吧,去吃饭。”
“……我们先回饭店吧。”
不想跟他一起去吃饭。
“tony和neil先去了饭店等我们,你有什么急事儿要回去?”
“……没什么急事儿,还是先去吃饭吧。”
明明出差,我生病不工作已经对不起大家,出院后的聚餐这么个表达歉意的机会实在不容错过。
吃饭的地方是家海鲜餐厅。
看门面似乎很普通,菜单拿起来看英文看不太懂却能看懂价位,我随意翻看了一下,就把菜单悄悄合上。
饭前tony和neil两人先对我身体健康方面表示了面子上的关心。
我面带愧色的说着对不起大家。
他俩颇为受宠若惊的摆手,说着哪里哪里。
口气听起来我似乎资历比他俩还深。
饭桌上我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了,陈斯说着我病刚好吃点儿清淡的海鲜粥,又觉得海鲜性凉,又专门为我点了些鹿肉。
这还可以理解为一个上司对小病初愈的下属表达的关切和照顾。
可饭桌上他们谈论工作,讨论游乐的同时坐我旁边的陈斯却能神情自若的为我夹菜,甚至听着neil说的荤笑话浅笑的同时还能剥了绿贝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所有的细微动作,都让我有些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