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个小板凳,往院子里一坐。
吹着晚风,一边消散脑海里的想入非非,一边看着小厨房里男人忙碌的身影。
在脱下军装之后,厉丰北身上是简简单单的上衣长裤,衣服虽然干净,却陈旧,估计好几年了。
完全不符合他一军营长的身份。
反倒是乔安乐……
乔安乐低头看了看她身上的,是漂漂亮亮的裙子,布料还是的确良的。
的确良,在七十年代,可是最时髦的。
看来就算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厉丰北却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尽可能的满足妻子的所求。
这么一个好男人,竟然不知道珍惜,现如今反倒是便宜了她。
乔安乐红唇一勾,狡黠又甜蜜的笑着。
她的双眼依旧直勾勾往厉丰北身上看。
传说中男人的隐疾……她是看不出来,看到的也就是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至于毁容……
乔安乐眯了眯眼,看得更仔细一些。
在厉丰北侧头跟大崽说话的时候,从看到男人侧脸的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蔓延进入在头皮的黑里。
在部队的时候,他是短短的寸头,所以疤痕特别明显。
如今下乡一年,厉丰北的头长了些,深黑的短自然垂落,隐隐约约遮住了一些。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落在乔安乐眼里,这道疤痕哪里是毁容,根本是将厉丰北粗犷冷冽的气息,衬托得越具有野性。
一看就是很行的样子!
转瞬间。
乔安乐的思绪,禁不住的再一次想入非非。
夕阳西落时候。
这天晚餐也做好了。
几张馍饼,三个馒头,白面的。
白面馒头是厉丰北从公社里领的,是他军衔之下的口粮,但是也不是每天都有,只有特殊日子才会分配。
一条清蒸鲫鱼。
鲫鱼是厉丰北在河里抓的,味道算不上好,带着一股土腥,却是饭桌上难有的荤腥肉菜了。
除此之外,就是清炒野菜,四季常备的腌咸菜。
小饭桌放在屋檐下,一家人整整齐齐围着坐下。
厉丰北是最后一个坐下的,他没立马动筷子,而是看向一旁的三个小崽崽。
大崽:“阿爹,娘,吃饭了。”
二崽:“阿爹,娘,吃饭了。”
三崽:“阿爹,娘,吃饭饭了。”
三道稚嫩清澈的声音,认认真真的说道。
之前不肯开口喊一声娘的大崽,就算一脸别扭,却也在厉丰北的注视下,一字一句的出声。
好动的三崽也坐的规规矩矩的,双眼盯着白面馒头,却没吵着要吃。
三个崽崽在厉丰北面前,又乖又听话。
还带着那么一点……幼儿军事化教育的感觉。
乔安乐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抿了抿嘴,把笑声压下去,但是唇间还是溢出一些脆生生的浅笑。
厉丰北抓着白面馒头的手掌一顿。
在空中停了停。
才放到了乔安乐的小碗里。
男人蹙眉深思:她……怎么会对着他笑,还笑得那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