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大字儿了。
“想说啥直接说呗,”
杨梅梅从冰箱里拿了把空心菜,“这么点儿年纪就苦着脸,小心老了满脸纹,哪个小姑娘肯要你。”
犹犹豫豫许久,闫阳终于开口:“妈,每个人都有爸爸的是嘛?”
“是啊,你不也有吗?”
杨梅梅低头择菜,把泛黄的菜叶摘掉。
“那程述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闫阳脑袋搁在沙靠背上,歪了歪头,“小时候你们不准我跟程述提他爸爸,我也没怎么听你们说过。”
“他啊。”
杨梅梅“啧”
了声,“有啥好提的,就一人渣。”
“人渣?”
“可不是,说他人渣还抬举他了。”
杨梅梅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回忆。
“晓晓带着程述来的那年你才两岁吧,反正话都没说利索。”
闫阳点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老妈和他说过挺多次,那会儿因为他是早产儿的缘故,出生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保温箱。
这些医疗支出,让闫家在那之后的资金都很紧张。
而且闫阳出保温箱后,身体还是弱,三天一小病,两周一大病的,身边离不开人的照顾。
那会儿家里只有老爸能挣钱,于是老妈就琢磨着,把院子里的那件泥砖房收拾出来,租出去。
程述妈妈就是那时候带着程述搬来的。
杨梅梅现在想想都感慨:“我当时也是胆大的,见程晓晓一个人扯着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儿,二话不说就把房子租给她了,也没收押金,你爸还说了我好一段时间,说我连人姓什么都没整明白就敢租给出去。”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概当妈的都这样吧,见不得这些。”
杨梅梅叹了口气,继续说:“程晓晓那会儿那么瘦小的一个人,带着一小孩儿,脸上,手上,看得见的地方全是伤,就连小孩儿身上也都是伤。”
这些事儿闫阳从来没听老妈说过,他这会儿只觉得喉咙有些干,“那这些伤……都是?”
“嗯,都是那个人渣打的。”
杨梅梅看了闫阳一眼,觉得儿子长大了,知道这些也无妨,“那个人渣,酗酒,赌博,醉了打老婆孩子,赌输了也是冲老婆孩子撒气。”
“程述那会儿应该是小孩儿最能闹腾的年纪,可住进来后,却一点儿也没有那个年龄段小孩儿的皮样,又听话又懂事儿。”
杨梅梅拍拍胸口,又叹了一口气,“每次想到那天开门,看见满脸是伤的母子俩,小孩被打得青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都一揪一揪的。”
闫阳听着难受,突然想起什么,“程述手肘那儿的疤,也是他爸弄的?”
“嗯,被他爸用酒瓶打断的,小孩儿忍着不吭声,还是你爸看到的,说这小孩儿手肘怎么肿老大一块儿,问了才知道是被打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