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眉飞色舞的神情,激动的语气里,闫阳知道了早上班主任喊程述出去是为什么。
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学在寒假搞了个冬令营,他们学校拿到了七个名额。
学校在派谁去犯了难,按理说年级前七名去吧,可是排名经常变,于是便想出了在寒假前搞个小小的集训,把前二十名的学生都弄进来,再从里面选。
这个冬令营很重要,基本上进去了,考试什么的挥好,能保送。
集训在元旦后开始,一共十天。
闫阳想去求和的心思又放下了,现在都三十一号了,明天就是元旦,元旦之后就是集训。
他不想因为自己这个破事儿打扰到程述。
附中元旦假期从中午放学就开始放,一共一天半的时间。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已经无人想听,现在班上的人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去哪儿跨年。
闫阳趴在桌上听着他们聊天,迷迷糊糊地想着他要去哪儿跨年呢?在烧得滚烫的脸碰着手背时,他知道他哪儿也去不了。
回家路上闫阳买了点白粥,吃完粥后又从医药箱里找到退烧药,顺便量了一□□温,39。5。
他没敢洗澡,吃完药后就缩在被子里冷得抖,根本睡不着,只能等退烧药的药效上来。
退烧药药效挺快,药效上来后能睡着,就是睡不好。
睡一阵醒一阵的,闫阳觉得只要闭上眼就是无尽的噩梦。有次醒来他看着外面微暗的天色,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早上,结果一看手机,星期一,十八点十三分。
他才睡了十分钟不到!
恍惚间,闫阳想到自己以前烧的时候,程述总是隔半个小时就把自己喊起来喝热水。闫阳突然就很想和水,于是他从床上起来,裹着羽绒服摇摇晃晃下楼给自己烧了壶开水。
开水很烫,得晾凉。闫阳只能坐在沙上等,等着等着他又觉得冷,烧了人也懵脑子转不过来,闫阳又摇摇晃晃上楼把床上的被子拖下来了,裹着被子在沙上坐着等水晾凉。
最后如愿喝到了一杯温热的水。
看着空空的水杯,闫阳莫名有点儿想掉眼泪,他特别想拍张照片跟程述说,看吧,我现在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到底还是想想。
闫阳又倒了半杯热水晾着,想着等会儿醒了拿热水兑一下就能喝。他也懒得再回房间,索性卷着被子,就着沙闭上了眼。
退烧药药效一过,闫阳是被高热的体温给烧醒的,醒来后他拿体温枪一扫,显示屏顿时飙红,闫阳被显示屏里4o。5的数字给吓精神了。
他不想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
赶紧爬起来穿鞋,还好没洗澡没换衣服,闫阳把羽绒服拉链拉起来,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出门前闫阳又看了看程述房间的窗户,暖黄色的灯从窗帘缝隙里溜出来,看得闫阳心酸涩。
他没想着喊程述陪他,闫阳知道,自己开口的话程述肯定会陪他的。可这不行,程述以后会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自己,他总不能一辈子都依赖程述。
闫阳低头咳了几声,把帽子戴好勒紧出去医院。
最近气温变化实在太快,感冒烧的人也很多,医院这会儿也是人挤人。
闫阳到医院看见这么多人也是有点儿懵。
懵归懵,闫阳还是跟着地上的提示,排队挂号,排队面诊。这还是闫阳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忽略掉烧带来的难受以外,还挺新奇的。
顺利输上液后闫阳迎来了个新的难题,医院离没地儿坐。
门诊走廊和病房全都坐满了人。
闫阳一只手垂在身旁,另一只手举着吊瓶,迷茫地看着四周。
找不到地方挂药瓶,闫阳也不会找护士,只能找了个角落拿手举着吊瓶,举累了就放下来一阵,看见输液管里回血了又举起来,重复着这动作,那一小瓶药水终于输完了。
闫阳回去找护士换药水,在看到换上来那瓶比第一瓶大了一倍的吊瓶后,他有些绷不住了。
闫阳举着吊瓶准备回到角落里继续站着,才走一半路不到,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闫阳?”
闫阳把快蹦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忍了回去,他转头看着喊自己的女生,蹙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班长?”
此班长非彼班长,这个班长是闫阳初中那会儿的班长。
6文静坐在医院走廊放置的长椅上,笑了笑说:“还真是你啊,我看见你站墙角好久,还怕认错人了呢。来坐啊,咱俩刚好叙叙旧。”
闫阳看了眼班长旁边都有人坐着,显然没地方坐。
6文静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踢了一脚边上歪着头睡觉的男生,“起来了!”
男生嗖地坐直,语气茫然:“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