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会来找他。
程述叹了口气,承认:“是。”
“你笨死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闫阳鼻子一酸,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程述手背上。
“有,太久了,我等不了,我太怕了。”
程述抬手,掌心贴着闫阳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突然这么聪明,有点不习惯,明明平时看着傻乎乎的。”
“滚蛋,我一直很聪明的好不好。”
闫阳摁着他的手骂他,“那周却是怎么回事?”
“他们逃跑后,在北城区抢了另一户,那家只有老人和一个年级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生,周却认识他。”
程述解释,“周却找我要竞赛的卷子就是给他的。”
“所以他还真是找你要卷子的啊?”
闫阳以为周却随口唬他的。
“是真的要卷子。”
只不过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同一个,合作一下罢了。
“那你们不应该是准备得很充分的吗?”
闫阳瞥了一眼程述打着石膏的手,“怎么最后变成这样。”
程述一噎,沉默了几分钟后说:“阳儿,你让一个男人去回忆自己被打的细节,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好吧。”
闫阳也不勉强,反正他知道事情大概就够了。
两人聊了大半小时,杨梅梅喊的跑腿也到了,不光有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有脸盆和水桶。
今天前前后后忙了一天,连着爬了两座山,身体上已经累得不行了,接着又被程述的事这么一吓,精神紧绷了一晚上,现在放松下来,特嫌弃自己身上的气味儿。
晚上的医院还是挺让人害怕的,虽然灯火通明人也不少。闫阳以最快的度去热水房接了大半桶热水提回病房洗漱。
草草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闫阳觉得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累得不要不要的了。
他把陪护椅椅背往下调了一截,整个人往椅子上一躺,舒服得直吸气。
程述看他这么高个人靠在那么小的椅子,长腿伸直了一大半都搁地上,很是心疼,“来床上睡。”
“我不。”
闫阳无情拒绝,他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真和程述一起睡,估计他明天手上的石膏要重新打了。
病房里再度恢复安静,闫阳缓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把最亮的那盏大灯关了,病房里瞬间暗了不少。
关了灯后闫阳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屁股坐在陪护椅上,拧着身子趴在床边,一只手握拳托着下巴,看着程述嘴角青紫的那块,低声说:“你现在好丑啊。”
程述很慢地眨眼,“有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