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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眼弯弯含笑问她：&1dquo;娘娘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一个两个？”

  她不能明说，迟疑了下把鹅蛋放回网兜里，挨在边上看那个盅，&1dquo;厂臣身上不好？这是什么药？烫不烫？我替您chuīchuī好么？”

  他好整以暇望着她，&1dquo;臣是净过身的人，有些暗疾不方便和别人说。近来不知怎么，心头乱得厉害，唯恐带累到别处，所以时不时的要压制一下。臣的药不是寻常的药，轻易不能让人看见。娘娘请回吧，这药温着吃最有效，冷了烫了都腥气，您在这里臣没法用。”

  她越听越惊恐，难怪他在荣安皇后跟前那么吃香，现在又用这么造孽的药，她果然是高看了他，忘了他是多丧心病狂的人。

  &1dquo;既&he11ip;&he11ip;既然如此，”她没有勇气指责他，结结巴巴应着，站起来道，&1dquo;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他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直望进她心里去，&1dquo;娘娘脸色不好，是在担心臣的病势么？娘娘对臣一片qíng，臣也知道&he11ip;&he11ip;”他靠过去，几乎和她贴身站着，&1dquo;有什么好奇的不必同别人探讨，直接来问臣，岂不更准确直接？太监净身，刀尖儿上留qíng就够人受用的了，只要调理得好，将来悄悄娶妻纳妾，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皇上前阵子说起要赏臣几个宫女，臣也怕辜负了圣恩。”

  音楼鄙夷地乜他，&1dquo;哪个皇帝愿意让太监留着孽根yín乱宫闱？史上一个嫪毐还不够么？厂臣想什么呢？宫女摆在那里望梅止渴就成了，还想伸手？抓着了仔细剥皮抽筋！”

  做了太监都不消停，想入非非他也不嫌累得慌！以为他和闫荪琅不是同类人，谁知竟一样！她有点生气，呲达了他一通又觉得不大对劲，他怎么知道她刚才和别人聊了什么？难道一不留神疏忽了，让他刺探到了军qíng？

  她顿时头皮麻，扭身就待走，谁知被他牵住了衣角。他勾手一扯，皮笑rou不笑道：&1dquo;娘娘且留步，臣问娘娘，臣怎么见了姑娘就两眼放光了？神天菩萨看得见臣的心，娘娘疑心臣是假太监，就请娘娘跟臣进屋查验，省得后头你我同船而渡，瓜田李下有避不完的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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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弄晴昼

  他力气很大，拽着她往上房拖。音楼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使劲锉着身子哀告，&1dquo;这个怎么验？不好办呀！我看算了吧，还是给您留点面子，要不您该不好意思了。”

  &1dquo;臣好意思。”他一本正经道，&1dquo;臣没有对食，衣裳底下也从来不叫人看见，既然娘娘好奇，臣在娘娘跟前无需隐瞒。”他眼波潋滟，复低低笑道，&1dquo;至于怎么验，光看是看不准的，另有试探的法子。臣教娘娘，保管一教就会。”

  音楼也就是嘴上厉害，动真格的她不是对手。他说光看没用，大概还得上手摸，这可难为坏她了，怎么说也是个huang花大闺女，不管他是不是真太监，叫她验身实在qiang人所难。怪她多嘴，道人长短居然会让他听见。这下子好了，人家打上门来了，想哭都找不着坟头儿！她决定努力挣脱，边挣边道：&1dquo;玩笑话，厂臣何必当真呢！您别拉拉扯扯，叫人看见了不好。不就是说您两眼放光吗，何至于恼成这样！放光的不是您，是我，成不成？嗳，您大人大量息怒吧！”

  他不为所动，&1dquo;娘娘随口一说，臣却字字在心上。娘娘随臣南下，几千里水路朝夕相处，要是个假太监，娘娘的名节可就保不住了。臣身为司礼监掌印，本来就统管皇城中所有内侍，倘或监守自盗，就如娘娘所说，少不得落个剥皮抽筋的罪责。这种xing命攸关的大事半点不能含糊，与其战战兢兢相互试探，倒不如敞开了大家瞧瞧。”

  他一头说，一头像老虎叼huang羊似的把她拽进了屋子。反手把门关上，他大剌剌站在她面前宽衣解带。音楼目瞪口呆，美人脱袍的确叫她神往，可是这种qíng况下并不显得多有qíng致。他解开了直裰上的衣带，她慌忙给他系了回去，嘴里絮絮道：&1dquo;厂臣您不能破罐子破摔，我知道您心里苦，再苦也要周全好自己。我往后再也不敢质疑您有没有留下点儿了，假太监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呢，您说是不是？您快把衣服穿上，万一叫谁撞见，以为我怎么您了，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他侧目瞧她，&1dquo;不管臣在别人面前如何，娘娘这里落了短儿，娘娘不替臣遮掩？当真不看么？”他说着又解裤带，&1dquo;还是看看吧，看过了大伙儿都放心。上了船臣要服侍娘娘的，娘娘对臣心有芥蒂，往后处起来也不松泛。”

  她开始和他抢夺裤腰带，红着脸说：&1dquo;我相信您，冲您今儿愿意让我查验，就说明您是个不折不扣的太监！”

  这个话听着有点别扭，他拉着脸道：&1dquo;瞧瞧也没什么，臣都不臊，您臊什么？真不看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音楼忙点头，&1dquo;不看不看，看了要长针眼的。”

  &1dquo;娘娘是怕太丑，吓着自己么？”他苦笑了下，十分哀怨落寞，&1dquo;臣就知道，太监果然不受人待见，上赶着脱裤子验身都没人愿意瞧一眼。”

  音楼愕然，不看反而伤他自尊了？可一看之下缺了一块，他自己不也感到寒碜么！她甚无奈，犹豫道：&1dquo;您要是实在坚持，那我就&he11ip;&he11ip;勉为其难吧！”

  她居然松开了手，这下子轮到肖铎怔了，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他拎着裤腰带迟疑起来。这人的思路和别人不一样么？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来我往几回就顺水推舟，她还真给他面子！他以往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事儿，原只想戏弄她一番，谁知把自己给坑了。她要是个伶俐人儿，断不会走这步棋，是他太高估她了，其实她就是个傻大姐！

  可是傻大姐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音楼突然想起来他是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万一看了他那处，他要求看回去，那她怎么应对？她到底打了退堂鼓，捂住眼睛说算了，&1dquo;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懂，厂臣就别抓着这个不放了，尽心当好差才是正经。您不是说皇上要赏您几个宫女么，您盼着自己有能耐也是人之常qíng，可是我劝您一句，别吃那种伤天害理的药，要不就算能尽人事，心里也会不踏实的。”

  什么有能耐，什么尽人事，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胡说八道。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特，似乎也不打算追究了，双手抱胸低头道：&1dquo;那几个宫女上月就赏了，臣拿身体抱恙推辞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陪着我这个废人，岂不是bao殄天物么！臣自以为洁身自好，和娘娘相处这些日子，只有瞧见娘娘才两眼放光，对别人从来就没有肖想，娘娘竟不明白臣的心么？”

  他又来这套，从行动到语言，暧昧无处不在。音楼也努力让自己习惯，可是每回仍旧忐忑不安。他的心思比海还深，凭她的功力不足以和他周旋，只要时时提醒自己不可当真，那就是独善其身的良方了。

  他背靠着菱花门，天光透过镂空的万字纹照进来，把他照得周身镀金，像庙宇里的菩萨。她仔细看他一眼，他眉心的那点红对比着雪白的面皮，显出一种妖异的美来。以前有寿昌公主的梅花妆，如今有肖督主顾盼流转间的一抹胭红，叫人觉得神韵天成。

  &1dquo;这是哪儿来的？”她努力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咧嘴道，&1dquo;痧了吗？拔得二郎神一样，真好笑！”

  他就知道她没好话，想起来又觉隐隐作痛，转身揽镜自照，边照边道：&1dquo;下手过了头，好像擦破了皮。”

  音楼头疼起来拿牛角刮痧，很少拔眉心，怕留下印子难看。不过偶尔一回，弄出细长的一道，也没有把皮蹭破。他虽养尊处优，好歹是个男人的相貌，也不至于嫩得这样吧！这叫chuī弹可破么？难怪彤云说她比他更像男人。

  太监爱臭美，手把镜举在面前翻来覆去地照，音楼问他，&1dquo;这会儿痧退了没有？”

  他扶额叹气，&1dquo;头还疼着，回来听见娘娘那些话，愈疼得厉害了。”

  她大感愧疚，&1dquo;是我的不是，我叫人来给你刮痧，单刮颈后几道就行了。”

  他皱了皱眉头，&1dquo;我不爱叫那些臭人近身。”略一顿，满怀希冀地望着她，&1dquo;娘娘不觉得报恩的时候到了吗？”

  她迟迟地哦了声，&1dquo;厂臣的意思是要我动手？不是我不愿意，我以前没给人刮过，怕把您弄疼了。”

  他撂下镜子一笑，&1dquo;那就试试吧！臣经得住摔打，娘娘只管放心大胆，练好了臣以后就有指望了。”

  不把她归在臭人一类，原来是想培养一个专门替他刮痧的人。音楼没办法，再看他脸色青，也料他现在很不受用。就像他说的，报恩的时候到了，他总是尊称她娘娘，其实她算哪门子的娘娘，没有他，她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飘呢！

  她搀他在罗汉榻上坐下，往杯子里叙了茶水，找出一枚大钱来站在一边等他解衣领。他脱了外面的直裰只着中衣，薄而细的素纱把人衬得没了锋棱，歪在榻头的大迎枕上，惫懒雍容，病起来也很**。jiao领解开了，露出结实的肩背，音楼偷着瞄了眼，有点难为qíng。没想到衣裳下的身体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那么漂亮的面孔后面应当是纤纤素骨，至少看上去带些柔弱的，谁知他没有。明明是练家子的身形，但又不似那种肌rou虬结的，他很适中，有力度却不粗犷。这么一来倒现了另一种相得益彰的美，仿佛这具身体比脸更有男子气概。

  音楼垂涎归垂涎，顿在这里不是办法。他的冠下有碎低垂，她一手撩起来，一手去蘸杯里的茶汤，拇指扣着钱眼儿，用力地划将下来，长长的一溜，皮下起了星星点点的红。

  &1dquo;疼么？”她问，&1dquo;疼就叫一声，我轻点儿。”

  &1dquo;不疼。”他咬了咬牙笑道，&1dquo;轻了出不来，再用力一些。”

  音楼也知道拿捏分寸，他让重就重，没的刮破了油皮。她还是那手势，在这道红痕上反复刮了几遍，看瘀血像云头似的一簇簇聚集成堆，低声道，&1dquo;你这两天外头跑得辛苦，看看这么重的痧，难怪要头疼。我以前听说，索xing从来没有刮过的人，一辈子也那么过，反倒是破了例的，隔阵子不刮就浑身难受，像有瘾头似的。”

  他伏在隐囊上应她，&1dquo;以前家里穷，请不起郎中，一有病痛我娘就这么给我们兄弟治。我倒难得，我身底子好，扛得住。肖丞多灾多难，他刮得最多，每回背上横七竖八全是杠，吃了鞭子模样，夜里仰天睡就抽冷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