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赶忙闪避,护卫统领立马护在了渠汜身前。
这个时候,整个造船场地陷入一片火海,船木被烧的劈啪作响,火星四溅,向上望去,这火宛如鬼火一般,绿色的火焰外散着耀眼的白光,白光之外又是一层层厚厚的白色烟雾。船屯内的劳工看到这样的景象,有的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有的则拿起木桶木盆,快地向着这边聚拢过来,想要靠人力来扑灭这天降的鬼火。
伴随着火种的下落,地上的木墩也迅被点燃,火星风吹四散,又让旁边的木工场陷入火海。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火星像长了眼睛似的,向着众人扑去。因此,很多人衣服被点燃,居然想灭也灭不掉,旁边的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被活活烧死。
“快,所有人传口令,退出木工场,不得靠近!”
渠汜顾不得其他,人命要紧,所以当机立断。
“退出木工场,不得靠近!”
“退出木工场,不得靠近!”
……
一道道声音在相互传递着,将要靠近的劳工只得停下脚步,不敢越雷池一步。
“哈哈哈,报应!”
此时,躲在墩肚里的两人挣脱控制,竟然义无反顾地向着火场奔去,这视死如归的背影,在这熊熊火光前却显得尤为高大。
此时,船屯里几百号人以渠汜为,快地向外围扩散。没跑多远,就看到大批人马,迎面杀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就如同那天上的祈福灯一样,突然出现;又如同幽灵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借着火光能够清晰地看见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明显就是顺义蕃族之人。
“突围!”
护卫统领明白对方来势汹汹,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唯一要紧的是保护渠汜司主。于是他立即聚拢手下,将渠汜团团地围在中间,慢慢地向着旁边的空隙穿插过去。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整个船屯,乱作一团,劳工慌张逃窜,护卫以身护主。战斗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交锋着,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惨叫声、打斗声、哀号声不断,鬼哭狼嗥,惨不忍睹。
“弃刀者不杀,劳工不杀!”
一阵阵声音从对面传来,很多已经拿起武器想要防卫的劳工放弃了抵抗,双手抱头蹲坐在地上。
果不其然,对面的人见到没有战斗力的劳工,根本不会纠缠,反而主动地拿起盾牌将他们围在中间,保护着他们的安全,防止暗箭中伤。
这一边,渠汜被一众护卫左一层右一层地护在中间继续向前突进,可每走一步,就会掉队一人,每走十步,就会牺牲十人。
顺义蕃族的战士实在太多太多,比整个船屯的护卫数量要多出好几倍。
“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一定要让司主安全离开!”
眼见着护卫数量越来越少,统领仍是视死如归。
现在的船屯守卫估计只剩区区三四百人,而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
“你们不用管我,不要再为我做无畏的牺牲!”
渠汜看着护卫为自己舍生忘死,却又于心不忍,怕众护卫不理解,他又补充道:“即使被抓,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不,司主,我等决不能让您落入敌人之手。我等失职,未察觉到敌人行踪,已是死罪,现在就让我们将功补过!”
护卫统领仰面长叹,声节悲壮:“所有人听令,护司主回坞堡!”
“是!”
所有人不避斧钺,以身挡刀,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为渠汜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东莱久无战事,护卫初经生死!
战场上的生死离别,并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许多人平生都没有见过这样残酷的场景,但此时,这些护卫仍然没有一人弃械投降。
或许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忠诚,几百年来依旧没有改变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