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定不清楚身子为何突然热,自然会以为是着了风寒而将大夫找来。”
铃儿越分析越怕!一但大夫给世子把了脉,那小姐下药的事就瞒不住了,这样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况且比起颜面来,更可怕的是这罪过本身!给国公府的世子爷下药这是多大的罪过……
铃儿匆匆拿了条棉被盖在季柔身上,急慌慌的安慰道:“小姐您别急,奴婢这就去舒雅!奴婢就算是强拉硬拽也定把世子爷给您拽回来!”
就算她被治个以下犯上的罪,也总好过下药的事兜不住后全府的人被治罪!
说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就着急忙慌的向外跑去了。屋外凄风苦雨,铃儿却是连把伞都没带。空有一颗视死如归的决心,可待她跑到舒雅后,才现大门业已紧闭。
在哭喊着拍打了几十下后,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冰凉的雨水如瓢泼似的迎头浇灌着她,她只无助的倚在门上哭。
该怎么办?
世子和小姐都喝了那合欢水,可如今却不能在一起。很快两人都会药性作,可她又不能去请大夫,只能无力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生……
合欢水,若只一人喝又怎能达到奇妙境界?其实自一开始那两套茶碗儿里便都下了此药,无论如何调换,最终谁也躲不掉。
……
就在这扇大门内,6九卿刚从自己房里换好干爽的衣裳往主屋走去。雪春正在外屋候命,隔着门就听到了世子爷的吩咐:“去把楚妤给我唤来!”
雪春怔了怔,一边听话的下去找楚妤,一边心忖着世子这语气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须臾,楚妤随着雪春来了6九卿的房里。方才路上雪春也提点了下,她已知晓世子爷这会没好气儿,却也想不通这是为何。
楚妤一脸茫然的屈膝行了个礼,比任何时候都要恭谨,似是怕举止稍有差池便会迎来比屋外更大的暴风雨。她抬头时,正巧对上6九卿那深如千年幽泉的凌厉黑眸。那双眸子与往常皆不同,泛着形容不出的凛冽寒光,特别是就着屋外的凄雨,让人不寒而栗。
“世子……是楚妤做错什么了吗?”
她抬着眼皮儿瑟瑟缩缩的问道。声音绵软胆怯的如一只被猎人盯上的伏兔。
只她这软软绵绵的一句,6九卿眼眸中的厉色便如瞬间化解了般,显得有些没脾气。他无奈的将眼一阖,叹了声气,真是不论她做了什么都冲她不起火来。
最终他的满腔忿然只化为心平气和的一句话:“你早便知道季柔要给本世子下毒?”
饶是6九卿自以为这话说的平静,可伴着一声闪雷,那刺眼的白光在他脸上映出骇人的光影。楚妤随之打了个激灵。
她只得老实认道:“二哥是提前告之过……”
话才说了个开头,她便看到6九卿的眼中沉浸着满满的失望,那些失望似能夺出眼眶将她吞噬!她羞愧的垂下头不敢再说话,静静的,就似在等待宣刑的囚犯。
“你明知有人要害本世子,却竟敢包庇!”
楚妤咬了咬嘴唇,心道若真是害他,那她早说了。合欢水这种东西要她如何在没凭没据的情形下说?难道就因着她知道买药的人是季家小姐的丫鬟,就该信誓旦旦的来给世子说那药定是给他下的?
特别是一想到上回提及季夫人生子的事时,6九卿还怪她满心思的尽去揣测这些张家长李家短……
楚妤这般想着,竟觉得有一丝委屈了。可她越是沮丧的垂头想将脸藏起来,6九卿却越是不让!他一手扳起楚妤的下巴,居高临下睥睨她的眼神就如同是看只蝼蚁。
6九卿沉沉的声音问道:“那毒,会有什么后果?”
楚妤眼中星点闪动,她已猜到6九卿定是刚从季小姐那边回来,比起告诉他后果来,她反倒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世子,季小姐的茶您没吃吧?”
她记得二哥说过,那药因色泽微黄,释在茶里便是最好。
“吃了。”
6九卿稍作停顿,看到楚妤眼睛瞪大,才又说道:“不过我吃的是没毒的那碗。”
楚妤有些迷惑,被迫的仰着头,怯生生望着一拳之近的6九卿:“那有毒的那碗呢?”
“季柔吃了。”
楚妤的一双桃花眸子再次瞪圆!“世子明知那碗里下了药,为何还让……”
6九卿猛得一下松开了她的下巴,令她的话哽在了一半。既而他冷哼一声,眸色又回到了先前时的冰冷:“在这世上,做坏事总该是有些成本的。自己种下的恶果,理当自己承受。”
楚妤自然懂这‘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因果道理,只是二哥说那种合欢水的药性猛烈,季小姐吃下去也不知会怎样,倒还不如直接罚她几板子来的干脆。
“世子,我想……我想去看看季小姐……”
楚妤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小,每个字里都透着心虚和畏怯。方才被6九卿捏过的下巴还带着火辣辣的痛意,看来他是真被此事激怒了,与往常的戏弄不同。
不过6九卿听了她这话倒也没恼,嘴角还勾起抹似有若无的笑,“嗯,那你就回屋慢慢想。”
说完这话他又瞥了眼一旁的护卫,命道:“送楚姑娘回房,没本世子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话音刚落,楚妤就感到两边的胳膊被人钳住,不待她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名护卫就捉着她要往门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