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一位“宫中贵人”
面前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只是把翘着的腿换了一只,喝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茶。
“他出宫的时候我见过他一面,几乎没认出来。”
“不是因为皮相,而是因为他的骨头被磨平了。”
谢毓一皱眉,心道:“什么骨头?”
李泉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往她两眼之间一指,说道:“眉心间有傲骨,人皱多了眉,弯多了脊梁,那骨头也就平了。”
谢毓心说这什么歪理,抿了抿嘴,重新动起了手,轻声说道:“您有句话说错了。”
李泉笑了一下,大概是料到了她要反驳:“什么?”
谢毓灵巧地在面团上戳了一圈洞——她已经找到些技巧了:“您说师父他当年比我还傲。”
李泉愣了一下,微微瞪大了眼,良久才反应过来,忽地一笑:“你这丫头,真有些意思。”
谢毓甜甜地回了句“您谬赞”
,将弄好的面团举起,问道:“您看这个怎么样?”
那面团,和李泉方才做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
谢毓用了足足五天,才将那几样面果学了个八九成,剩下的便要靠她自己再琢磨了。
连续起早了好几天,一时间竟也调不回原来的作息时间,谢毓没等天亮就醒了,再睡已经睡不着,算算日子,今天戚槐应是排的早班,当即便打算去蹭口早膳。
小厨房虽好,到底还是比不上掌管整个后宫的尚食局那般应有尽有,且虽说谢毓自认甜点心做得好,但是其他的则是几乎一窍不通,想要打牙祭,还得去求人。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大清早的跑我这来的理由?”
戚槐看着面前捧着一笼多出来的小笼包吃得津津有味的年轻姑娘,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谢毓和戚槐开始还有些说不上话,毕竟最初见面的时候立场很是尴尬,不过一个月下来,两人又都是好相与的性格,自然有了不错的交情。
——如果忽视偶尔的争锋相对的话。
谢毓咽下去了嘴中一口鲜甜的汤汁,把筷子一搁,说道:“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除了甜点心,其他东西定然是他人所不及的。”
戚槐被她气笑了,说道:“某些人之前连面果儿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这样自夸?”
谢毓却是一点都不脸红,嘟着嘴道:“我这不是学好回来了嘛!”
戚槐将她吃空了的笼子往空地上一放,将谢毓往大门的方向赶道:“现在吃也吃完了,该走了吧?尚膳监那边还在等你的消息呢,赶紧去那边回了信儿,回来试试我研究的新点心。”
谢毓半真半假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