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定是太忙了。”
小德子心道,的确忙,忙着陪皇后娘娘呢,嘴上却附和道:“是啊,皇上日理万机,定然是忙的。”
玄龙指尖轻轻摩挲那小木人的脸,像是透过它看着谁:“那我再等等,明早,他应当会来的。”
他若睡了,定然睡得很沉,阿鸢来了见他不醒,若走了,便又见不到了。
小德子年纪轻轻愁得头都要白了,贴着门哀哀道:“寒公子,您若是饿出个好歹来,皇上非扒了奴才的皮不可,您就用些膳食吧……”
玄龙并不回答,将小木人轻轻贴在自己胸口,距心脏最近的位置,仿佛就是与燕鸢在一起了。
他的世界太孤冷,燕鸢是那簇微弱的火苗,其实一点都不热烈,但因为他从前从未见过火苗,那一点点便已觉得很温暖了。
也格外格外珍贵。
第二十九章十分欢喜
小德子没想到这寒公子如此固执,说要再等等,便真的一等一再等,等到了天亮。
燕鸢是下了早朝过来的,日头还不算热烈,殿外守夜的太监向燕鸢行过礼,小德子压低声音对燕鸢道。
“皇上,您可算来啦……这寒公子一夜未睡呢。”
燕鸢停下,扭头看小德子:“一夜未睡?为何?”
小德子手掌竖着,半遮着嘴:“寒公子说您会来,硬要等您。”
燕鸢这才想起自己昨日拿了龙鳞后,对玄龙说晚些来陪他,后来见到宁枝玉就忘了这茬了。眉头微拧道:“你怎么不劝劝他?”
这可将小德子冤枉大了,哭丧起脸:“回皇上的话,奴才劝了……可是寒公子不听啊,他非要等您,昨夜连晚膳都未用,说要等您来了再传。”
燕鸢皱着眉沉吟片刻:“他就是这般性子,固执得很,劝不动也正常。”
“不怪你。”
随后往寝殿走去。
太监小跑着越过燕鸢,一左一右推开殿门,燕鸢刚进内殿,便看到那等了自己一夜的男人趴在紫檀雕纹圆桌上睡着了。
玄龙单臂枕在脸下,长未束,暗金面具依旧好端端地戴在脸上,格外浓黑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冷硬的面部轮廓令他看来不近人情,又莫名有些孤寂。
身上的伤使他面色苍白,唇部干得有些起皮。
他总是睡得这样沉,燕鸢已经习惯了,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下,抬手推玄龙的肩膀。
“阿泊。”
“阿泊。”
玄龙像是很不舒服,锋利的眉微微拧起,鼻间出微不可闻的闷哼,燕鸢见他还不醒,便加重了力道,推得玄龙胸口撞在桌沿,疼出一身冷汗,总算从桌上爬了起来。
燕鸢见他痛苦地捂着胸口:“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