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来她院子里瞧她。
他很疼她,尽管在升职的节骨眼上,每每忙碌完,都会在深夜归家时看她一眼,确定她安睡着才会离开。
谢识琅以为她不知道,其实每一次她都记得。
得知身世的那一夜,她记得尤为清楚,屋门被小心打开,谢识琅轻着手脚坐在了床边,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闭着眼,能感受到谢识琅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
在离开时,弯腰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
她无比清楚这个吻只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之意,不掺和任何一点邪念。
可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除了屋檐稀里哗啦落下来的雨滴声,还有她胸腔里激烈不息的跳动。
舅舅不明白,为什么她得知与谢识琅并非血脉相连后,还是执意要回谢家。
她清晰地记得,得知身世后,她心里的感受不是难过或不适应,竟然是浓烈的欢喜。
谢识琅据义履方,自以为养出来的侄女乖顺单纯。
她却清楚,自己是个满腔歪心思的坏人。
对谢识琅的这份心思曾让她羞愧,也让她几度想与谢识琅保持距离,让心思回到正轨。
可最终,她还是被心里的魔击败,坠入深渊。
“……”
晨光熹微,洞穴口的火堆已经彻底熄了。
“属下失职,才找到主子和大姑娘。”
刻意压低的谈话声还是将谢希暮吵醒了,她没有及时起身,而是静静听着谢识琅的声音。
“希儿的马术是我教的,先前从没出过错,那马忽然疯,是谁动了手脚?”
阿梁:“查到了,是乐安县主,她事先买通了马官,在大姑娘的那匹马上动了手脚,属下去审了那马官,对方什么都招了。”
“又是她。”
谢识琅冷冷嗤了声,声音很沉:“将人处理了。”
阿梁浑身一紧,只听男子继续道:“尸身扔进乐安的府邸。”
阿梁答好。
洞穴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谢识琅瞧了过去,是女子醒了过来。
“小叔叔,你醒了,身子好些了吗?”
谢希暮揉着眼睛,茫然地没分清状况,但还是下意识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