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我原先还想着,若你这两日还不回来,便先买口棺材送去,当成我徐家庄的心意……左右,好像都挺不过了。”
偌大的汤江城,如果说徐家庄还有帮手,那只能是黑夫带头的这帮东坊棍夫。
而且,正常来说,棍夫不可持有铁制武器,否则将是大罪。但徐牧敢打赌,即便他把事情报到官坊那边,最终也不了了之。
四大户的手,要把汤江城的整个天,都遮住了。
“东家,怎办?先前你没回来,那些个棍夫,扬言要杀去西坊,给黑夫几人报仇。”
打打杀杀,并非是出路。
徐牧一直相信这一点,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在克制自己。
“先去黑夫那里看看。”
如果黑夫死了,那边西坊的棍夫便会涌来,彻底搅乱徐家庄的展。
这世道赚钱的营生,往往相伴着腥风与血雨。
……
来回一天,再出庄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司虎与陈盛二人,各自提了盏油脂灯笼,脚步迈得沉沉。
另有三个青壮,也冷冷跟在后面。
一桩桩瓦头上,弓狗在夜色中,如同敏捷的野猫,紧紧贴在徐牧三人的身后,不急不慢。
“东家,弓狗是在报恩呐。这几日,他都会跑到城头的屋瓦,等着你回来。”
徐牧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夜幕中的小驼子,心底有些欣慰。
不多时,徐牧脚步平稳,便带着人去到了狭长的老巷子边上。几个守街的棍夫,见到徐牧过来,纷纷拱手抱拳。
夜色漫过东坊的老城,拖出一缕缕光怪6离的残影。受惊的野猫炸起了毛,叼着不知腐了几日的死鼠,匆匆翻过墙头。
墙的另一边,野猫的身子还没落地,便在半空被割成了两截,猫眼渗出血水,蹭了好几次短腿,便再也不动。
黑燕子收回了剑,抬起头,冷冷看着瓦头之上,还在跃动的驼子人影。
冷着脸,他压了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