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将领的眉心皱得能够活活夹死苍蝇。
扬起的铁掌隐隐颤抖,准备向敌阵放箭。
众将士唇角紧抿,心情沉重。
与大夏边军的沉闷肃穆相比,那支西梁军队反倒气氛十分轻松,他们望向阵前百姓的眼神,如视猪狗。
西梁军主帅与副将正在制定围杀策略用这十万百姓的身躯堵起血肉长城,阻挡大夏边军的脚步,西梁正规军则分五路包抄,誓必截杀那队车马。
“硫磺火。”
一名副将对下属道,“去,令那些贱民吞食硫磺火,等到大夏人踩过他们尸时,轰,炸得他们两腿开花”
一箱箱刺鼻的深黄粉末被运到阵前,监军挥刀,逼迫西梁百姓吞食这些致死之物。
对面大夏阵中,劲弓已拉到满弦,只等将领挥手放箭。
那只曾与西梁正规军生死鏖战、满是伤痕与敌血、从来不曾迟疑过片刻的大掌,此刻重若千钧,迟迟无法挥下。
地平线上已遥遥出现一列扬尘。
死士护送着公良瑾,正在迅靠近两军对垒之地。
拖延不得了
西梁军开始分散,准备截杀。
便在这时,前线的西梁百姓中,忽然传出一声颤巍巍的大吼
“西梁把我们当牲口,大夏把我们当人哪”
话音未落,监军大刀挥过,喊话的老者身分离。
然而他激起的波浪并未平息。
十万百姓中,又有人放声嘶吼道“去年旱灾活不下去,是大夏边军从城墙上往下扔粗粮,我记得,就是前面那位将军带的人”
“我也吃过大夏的粮”
“大夏军人,从不滥杀我家人都是修神庙时被西梁老爷活活打死的”
“我一双儿女也是啊”
刀光闪过,人头滚滚坠地。
然而声浪愈大,根本无法阻挡。
“反正都是要死,为什么要帮这些不把我们当人的杂碎还不如帮大夏”
“拼了替我爹娘报仇”
“对,和他们拼了”
第一蓬硫磺火,在西梁军队中炸开。
热浪滚滚,沸反盈天。
十万百姓拖着虚弱疲惫的身躯,一个接一个直起了从未直立过的脊梁,目露凶光,返身扑向身后的西梁军,用手掐,用牙咬,至死方休。
西梁军阵瞬间乱成了一团。
十万人啊,哪怕站着不动给人杀,也不知要杀卷刃多少宝刀。
大夏将领扬在半空的手掌慢慢握成了拳。
“步兵列阵,出击”
瞬息之间,大夏边军的气势直冲天际。
“杀”
黑甲腾腾,冲向混乱的敌阵。
虽然将军不曾下令,边军却很自然地避开百姓,只斩西梁军。
杀声震天,热血激昂。
被欺榨压迫多年的西梁百姓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精神脊梁,他们嘶吼着,下意识用身体替黑甲军挡刀。
战局瞬间一边倒。
颜乔乔与公良瑾在一处荒坡顶上看清了前方生的一切。
虽然听不到那么远处的声音,但看着西梁百姓倒戈,颜乔乔仍是眼眶微湿,心情激荡。
“殿下,”
她吸着鼻子道,“这就是咱们的仁义之道。”
他轻轻颔。
“咱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她摩拳擦掌。
公良瑾失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