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
“嗯嗯”
她立刻将双手叠于桌面,腰杆挺得笔直,下颌微扬,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公良瑾“”
虽然早已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可是近距离接触,冲击仍然不小。
“一个月内晋级宗师,绝无可能。”
他直言道。
“嗯嗯”
颜乔乔点过头才现不对,“嗯啊”
公良瑾长眸微阖,淡声道“如今大夏境内身染血邪者,仍有千人不止。你要救的,不是一人。”
颜乔乔认真地点头,侧耳倾听。
“眼下,西梁大邪宗受创,我手中持有血玉骨令,正是诛杀此獠的大好时机。”
公良瑾语气平静,波澜不兴。
颜乔乔怔怔回过神,只觉一块巨石落入心海,溅起滔天大浪。
霎那间,心潮澎湃,呼吸微乱“殿下的意思是釜底抽薪”
若能除掉大邪宗的话,散落在外的邪血自然成了无根之木,再兴不起什么风波。
狠还是殿下狠
她的思路与常人一样,只从病患角度出,思忖压制、救治之法,殿下的剑却已直指西梁。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殿下虽然语气平平,但颜乔乔却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寒到骨子里的杀机。
西梁虽远,必诛此獠
“殿下打算派谁去送死”
颜乔乔直言不讳。
公良瑾“”
沉默片刻,他道“你我。”
颜乔乔“”
这一夜,颜乔乔歇在了清凉台东侧殿。
清凉台的卧房原本并不是昆山院制式,如今却是了。
除了庭院中没有那一蓬火云般的赤霞株之外,这间卧室与她的屋子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她下意识地想,殿下不是喜欢她的花么,不如在这边也种上一株
转念一想,殿下明年夏末便要离院,等不到植株成长为赤云。
这般想着,心下难免伤春悲秋,患得患失。
错过的时光,终究是无法追回。
想着心事,颜乔乔失眠了。
捱了小半宿始终睡不着,她干脆披衣起身,走向无月的夜下长廊。
春夜寒凉,树影婆娑。刚出了厢门,踏上廊道,便看见廊下立着一尊冰雕玉琢的人影。
“殿下”
他回身望过来。
清凉台夜间不点灯。廊道只有夜色,他的剪影是黑白灰。
纵然如此,却丝毫无损那浓墨重彩的天人颜色,反倒添了神秘莫测的冷感。
她怔怔动了动唇。
却不知,星光下自己的模样也像是一株月夜幽昙。纯美剔透、漂亮得不似人间应有之色。
对视的一霎,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片刻之后,公良瑾打破静谧“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