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也烦了。”
周崇明说。
哦,叶知恬心里想,听起来是年年都来的?今天行程这么巧,她还有些自恋地想,是他故意的,现在想想,自作多情了。
“你住几楼?”
叶知恬问。
“一楼。”
周崇明顿了顿,低头看了她一眼,大马路上一片漆黑,也看不清她的脸,但离得近,他闻到了一股香味,不怎么淡,也不怎么浓,他舔了舔唇内,问:“你身上,擦了什么?”
“啊?”
叶知恬一愣,反应过来,说:“没擦什么,怎么了?有什么味道吗?”
“很香。”
周崇明说。
“……”
叶知恬咽下一口水,轻声说:“可能是香皂的味道吧。”
周崇明听了,没说话,他个子高,腿长,步子也迈得大,叶知恬有点跟不上他的步子,察觉到这一点的他刻意放缓了脚步,只是这样的黑夜里,即使有光线透射过来,也不甚清晰,照不到脚下的路,叶知恬又走在马路边缘,没多久,她脚尖绊到横在马路上的一块顽石,急促地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前倒去。
周崇明即使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一个箭步上去,长臂一捞,一个锁喉,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大概用力太猛了,叶知恬剧烈咳嗽起来,手使劲拍周崇明紧锁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想让他松手,周崇明反应过来,立即松了手,叶知恬弯腰下去,摸着喉咙使劲咳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周崇明站在她旁边看她,“没事吧你。”
叶知恬仰头看了他一眼,手一直摸着喉咙,“差点被你勒死,你力气真大。”
周崇明听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见她不起来,问:“喉咙不舒服?”
“……有一点,”
她顿了顿,说:“我脚趾好像流血了。”
“……”
周崇明蹲了下来,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啪嗒”
一声,一簇明黄色的火苗冒了出来,微微晃动着,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孔,他们的目光在这样的光线下有几秒钟的交汇,然而很快,周崇明低下视线,将打火机挪到她脚边,看了看,“是流血了。”
他这么说着,竟然笑了起来,低低的,似乎压在喉咙里的笑声有些撩人,落到叶知恬耳里,像眼前的火苗一般,灼烫着她的耳朵,“你笑什么?”
她问。
打火机的火苗被风吹灭了,又被他按起来,手掌挡着,尽量不让它灭,“没笑什么。”
他收敛了笑意,说。
“……”
周崇明在晃动的火光中望着她的眼睛,“能走吗?”
“能,不过疼,我再缓缓。”
叶知恬说。
周崇明松开了按着打火机的手,火苗熄灭,周围重归黑暗,“你坐这儿。”
他说完,起身站起来,往前面的一家还在营业的药店跑去。
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把鞋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