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城的四月,多烟雨,空气中泛着潮湿和腥气很重的味道,过往行人来去匆匆,大多数是这行走的商贩,以及赶路的旅客。
就是这地界的空气质量,哪怕是仗剑走天涯的侠客也不愿在这样的地方多留。
好几个月见不到任何阳光,衣服穿出去都有股子发霉的味道。实在不是文人骚客来此游乐的地方。
有经验的人,在这个季节,都不会来到这样的鬼地方去赏什么花,看什么景,除了那等初出茅庐,啥也不懂的富家子弟!
这不,一处破旧不堪,房檐还往下漏水的土地庙里,就出现了这么四个愣头青,其中两个躺在地上。
旁边站着器宇轩昂的男子,后头跟着手拿银刀,头戴小帽的中年男子,眼看着外头的雨一直不停,他们保不齐要在这个破庙里过夜,中年男子就着急的不行“主子,奴才出去给您雇辆马车,也好找家客栈好好歇一歇”
中年男子,说着就要出门,被眼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拦下“不,本王这次入民间就是来体验民情的,怎么能让你处处给我安排妥当”
况且……看着一旁,睡着的,颜色皎好的女子,男子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观其相貌,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富家小姐罢了,虽然自己已有正妻,纳门侧妃,也不足为过。
一旁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王爷如此神情,哪里不明白,人家这是又动了真心了。
只是可惜,这位爷的真心,一年能动好几回,倒是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能让他动心多久了。
这么想着,男子看着面前,毫不知情的女子,心里泛起淡淡的同情来。
不过再想想自己就是一无根的太监,哪怕将来有一日,面前的男子真的披上了那层龙袍皮,登上了九五之尊,他一个无根太监,到头来还是无根太监。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面前的这位主就不一定了,再走运的生下来个一儿半女的,这可就是麻雀变凤凰的命了。
到时候,他这无根太监还同情谁去,哪怕是如今,这个女人入了三皇子后院,人家也是主子,他就是一伺候人的奴才。还是安安分分的干好自己的事情得了。
叶语只觉得浑身上下昏昏沉沉的,又有些不舒服,她记得在自己刚刚和沈淮安拜了天地,穿着喜服,手拉手的躺在房檐上看星星,看着看着,好像就睡着了。
她这浑身上下跟散了架子的样子,难不成自己睡觉的时候,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这么一想,叶语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可是八十八了,人生七十古来稀,由此可见,她这个八十八的长寿老人生活的多么的不容易。
真的从房顶摔下来,她不会是摔得瘫痪了吧,这全身上下就跟散了架子似的,这么一想,叶语立马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没人乐意自己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活着。
叶语吓得浑身一个机灵猛地睁眼,入目的是破破烂烂的土地庙,叶语只觉得这场景好像有几分熟悉。再看一旁躺在地上的金服男子,叶语顿时心中生气欣喜。
顾不得别的,朝着金服男子跑来,叶语看着面前年轻版的沈淮安,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的衣服,心头一乐,看来上辈子她在家里供着的菩萨真的有用。这不,她真的有了下半辈子。
然而,当叶语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人时,心头却多出来几分厌恶,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她又怎么会放着沈淮安不嫁,被人半强迫的娶进宫来。
如今,看着面前的土地庙,叶语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模糊,搞不好现在这个人渣已经动了把自己纳为贵妾的打算了。
一想到这个人,一副施了恩德让自己为妾的德行,叶语就恶心的想吐,看着面前的沈淮安,叶语眼珠一转,现在她可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接触了。
叶语干脆俯身,压在沈淮安身上,把手伸向自己的腰带处,又想着不让外面的人见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叶语的手拐了个弯,把沈淮安的腰带解开。
三皇子不过是在门口看了会啥时候雨停,一转身就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人宽衣解带,三皇子脸色一沉,心里有一种自己被绿了的冲动“你在干什么?”
叶语心里头直翻白眼,她不过是给自己的夫君宽衣解带而已,干嘛一副自己红杏出墙的态度说话。
三皇子怎么能不气,他刚刚还盘算着回头给这个美丽的女人什么名分,登基之后是封个贵人还是贵妃,转头自己的脑袋上就绿油油了。
看着沈淮安胸前的肌肉,三皇子简直觉得自己眼睛瞎了,怎么可能看上这样不知羞耻水性杨花的女子“伤风败俗”
三皇子说着,一挥衣袖,转身离去,宁可被雨淋,也不肯和这样的狗男女共处一室。
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身影,叶语心里才高兴呢,这下子她可以和沈淮安继续在一处了。
这个三皇子真的是太讨厌了,不仅仅是他,皇室的全部人都讨厌死了。
叶语这么想着,低头就看到被她压在身下的沈淮安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看着沈淮安衣衫不整的样子,叶语心头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况且这个时候的沈淮安还不认识自己呢,她这么彪悍,会不会初次见面,就把沈淮安给吓住了“你怎么变年轻了”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眼神,让叶语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沈淮安,你是你吗?”
这话说的绕口,沈淮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就是我啊,你睡觉又没睡醒……”
沈淮安看着附近的土地庙,揉了揉眼睛,他们真的回来了。
这种在现代生活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我们这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