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睁开眼,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她不是四弟……”
丁如玉素知丈夫是东宫储君,见多识广,他说相似,那肯定是真的十分相像了。她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急急地抓住那一丝光亮,问道:“殿下,四殿下可有姐妹?或者表姐妹?”
不等太子回答,她就歉然一笑:“是我糊涂了,四殿下的姐妹自然是公主,也没听说苏大人家中有姑娘。”
然而太子却道:“不是,阿玉,四弟曾有个双生妹妹,三岁早夭。”
他笑一笑:“孤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是太平县人氏,是三弟千里迢迢从太平县带回的。孤将此事告诉你,是因为你我是夫妻,孤对你无不可言说之事……”
丁如玉怔怔听着,忽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那个姑娘说话声音好听么?”
太平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荆棘崖可就在太平县境内啊。
那还真是巧了。
“嗯?”
太子一怔,不想她竟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点头,“好听。”
“哦……”
丁如玉点了点头,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殿下不要多想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任由相似也正常。想来是晋王去河东剿匪时,在太平县遇着这么一个姑娘,觉得像齐王,就带回京了。毕竟对着这么一个相似的人,心生怜惜,多多照拂,也是人之常情。”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想,如果殿下遇见了,也会这么做吧。”
太子没有说话,他心中另有一个念头,却是不好对妻子讲起的。他不知道三弟对那个瑶瑶姑娘究竟怎么一回事。
他隐隐觉得三弟是在移情,是找替身,可又觉得似乎不尽然。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再提及此事。
他想的更多的是,如果当日他成功阻止父皇派四弟去河东赈灾,那四弟就不会死。他当初到底是有负三弟所托。
太子所讲之事,对丁如玉而言,不过是一桩奇事,她听了听,同太子谈论几句,见太子不再提及,她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她的丈夫不知道,她近来在为其他的事情忧心。
她嫁进东宫已经有两年零两个月,夫妻恩爱,自不必提。只是两年多了,她还没有孕事。她也曾悄悄找名医诊脉。妇科圣手诊断,她的身体没有毛病,是缘分没到而已,要她莫急。
可她怎么能不急?她这缘分来得太迟了些。
她是太子妃,看似尊贵,可上头有太后,有皇后。皇后明里暗里,多次提及此事,她内心充满了焦虑。
是的,太子很好,好的出乎她的想象。太子也肯护着她,只可惜她的子女缘不大争气。
陶皇后召丁如玉到凤仪宫,闲谈几句后,就又谈到了此事:“两年了,太子妃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丁如玉低眉敛目,一声不吭。
陶皇后叹一口气:“本宫知道,你同东宫感情好,但子嗣是大事。”
当初太子刚大婚时,陶皇后心里就有了良娣的人选,原打算等太子大婚后数月,就抬进东宫的。无奈太子尊重太子妃,说此事不急。不急不急,这一拖,就拖了两年。
两年了,太子膝下犹虚,陶皇后不免着急,觉得不能再拖了。皇上在太子这个年纪,都有了大皇子了。而太子如今无儿无女不说,身边只有丁氏一人。
定是这丁氏巴着太子不放!初时皇帝选了丁家女为太子妃时,陶皇后对丁如玉无疑是极满意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不满越来越重。
“本宫见你的表妹,薛家那小姑娘,叫婉莹的,今年十五岁,温柔沉静。若是抬进宫,也能伺候你和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