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半说明了什么?”
太傅故意对我设问。
“说明这幅画还有另一半被别人收藏着。”
我紧攒了眉头,进一步深想,“说明杨公公还有其他牵连,说不定就是同党!”
“杨公公身为大内总管,知道的事情不少,又能轻易接近陛下,可利用价格颇高,讨好杨公公的人自然是前仆后继。这幅画说不定便是投其所好,讨好之用。”
“就是姓楚的?朝中姓楚的谁最可疑?”
“陛下别忘了,楚姓亦是大族,世家四大姓之一。姓楚的海了去了,即便是东都楚氏想讨好杨公公获取一些宫中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姜冕慢慢卷起画轴,有收缴之意。
“太傅你替世家说话也太明显了吧?难道东都楚氏就不会心怀不轨?世家不是一直游离在皇都之外,对皇权不感兴趣的么?”
我对他这态度强烈地表示不满。
姜冕看我一眼,举止洒脱地塞了画卷入袖:“我替他们说话做什么,西京与东都遥隔千里,姜楚两姓老死不相往来。这幅画只能做些推测,并未实据,你要我说什么?”
“这幅画好歹是个证据吧,应该收入内库,留待日后查证。”
我伸手向他索要。
他岿然不动,好整以暇看着我:“陛下真觉得放在宫中安全?内侍省那么多太监,真的信得过?内库不会失窃?”
“宫里不安全,难道你那破房子就安全?”
“……至少没人会打一个破房子的主意。”
眼看太傅这是要耍赖到底,除了对其无耻表示唾弃以外,我也没其他办法。东都楚氏,不管有没有参与贿赂内侍这件事,我都给他们记了一笔。越是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人,越是令人怀疑其动机。西京姜氏就是个典型案例。
“太傅喜欢这画,就留着回去慢慢看好了。”
我转步出门。
“……陛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急忙跟出。
离开内侍省,我估摸了一下方位,有些拿不定,站在十字路口徘徊。
“陛下是想去哪里?”
看出我踯躅不前缘由的姜冕主动询问。
“户部。”
面子什么的不要也罢,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身为路痴,我依旧面不改色。
姜冕拉了我往左拐,无比自如:“这边。”
六部衙署均在第一重宫墙内,距离内宫有不小一段距离。姜冕提议坐轿,被我拒绝。坐在轿子里,虽能省脚程,却让人辨不清南北,更不知宫中布局。然而步行自深宫往外围去,重重宫门,层层殿阁,布局恢弘。
累断腿终于抵达户部,衙署门口看守认出姜冕,引了我们进去,而后要去通报,被姜冕制止。
“户部历年档案存放何处?”
我问一个前来相迎的户部书吏。
书吏一愣,闹不清我与太傅的主从关系,更闹不清我们的用意:“户部档案房,无尚书首肯,任何人不得擅入。”
“朕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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