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尹逸飞被其战意所慑,念头迟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操控的六口飞剑甚至都已经追不上张烈的剑遁了。
近乎毫无反抗的被其一剑击在额前眉心处,在那一刻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经很大了。
因此在要将其头颅打穿前,张烈心中闪过这些年师尊对自己的教导、照拂,在最后关头张烈化刺为击,化利为钝。
赤剑砰得一声刺击在尹逸飞的头颅上,在其眉心击出一条血色剑痕,然而剑气却没有透脑打出,只是将其脑内脑浆震碎了小半,在这一刻尹逸飞生机断绝、神识溃散。
在修仙界的视角而言,他已经死了,因为形神两散,但是以纯粹生理上的角度而言,他的身体里还保持着一些生机。在上一世的概念中,被称之为重度植物人。
张烈迅将其拉起,往他嘴里塞入了一颗保命灵丹。
“师尊待我不薄,我实在不想他绝后,而且尹逸飞死在幽冥地渊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我必须想个办法让他的死和我毫无牵扯才行。否则的话,以师尊的性情与多疑,我必然要在问神符下走上一遭,若是让师尊知道是我动的手……他必杀我!”
七煞道人颇为欣赏自己,这一点张烈确信。
但是张烈更加确信,自己在师尊心中的分量绝对没有独子尹逸飞那么重要。
因此,在击败尹逸飞之前,自身的暴怒,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如果没有这个家伙的话,七煞师尊与自己,完全可以彼此相互扶持着,在这个修仙界走得更远。
张烈甚至并不介意,以后大力扶助自己这位尹师兄。
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在击败尹逸飞之后,张烈就已经开始在考虑怎样善后了,让自己给尹逸飞偿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如实说出,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我需要不在场证明,我甚至需要其它目击者为我作证,我身上不能有任何与尹逸飞相关的东西,最好,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进来过。否则以师尊的性情必会对我使用问神符。”
“我们的观念不同,师尊问是不是我杀了尹逸飞,我完全可以说不是,但问神符的效力可以让他提问三个问题,以我的神识强度有把握扭曲第三个,但是第二个问题怎么瞒过去?”
因为接下来还要赶往四阶鬼府争命,同时要处理好眼下这件事情,张烈只觉得自己脑袋里的脑浆都快要沸腾了,却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他先是以控物法诀拿起了尹逸飞的乾坤袋,现他随身带着十二个乾坤袋,而他自己的那一个,并没有防护法诀可以直接打开的。
在那乾坤袋里面,不仅仅有灵石、丹药、符纸、上品法器,甚至还有一支玉简:七煞剑诀。
看了看这打开的乾坤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尹逸飞,张烈渐渐明白过来了,这个家伙似乎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失手死掉的可能。
“已经死了都还要再阴我一招?”
如果自己本身没有地煞剑经,那么七煞剑诀的诱惑性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刚刚见识过七煞剑诀的威力后,不可能不想要学习参悟。
然而张烈想了想,又将乾坤袋扔回到了尹逸飞的身上,他身上的东西自己一件都不能沾,否则也许就是致自己于死地的原因。
张烈只是将乾坤袋中的灵玉取了出来,放在尹逸飞的身上,然后又在其四周布下阵旗将之隐藏起来。
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当中隐隐有着一个脱身构想,只是现在的变数还太多了,实在是不知能不能用出来。
在将已经变成白痴的尹逸飞隐藏起来之后,张烈身旁的赤剑剑光一卷,将他整个人带向了四阶鬼府方向。
说到底,不解决斩杀紫府阴魔这件事情,现在想这些全部都是白想,所有人若是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第五十章:斩魔
原本,幽冥地渊只有两层。
然而在经过外界变故、两界大挪移之后,现在被开辟出了五层甚至更多。 这里大部分区域寸草不生,生机荒芜那是常态,有一些区域因为冥气的反复冲击,岩石会突然炸裂开来,如蝗如矢般对四周范围内造成不低的伤害,简直就好像到处都在爆炸二阶法术。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一道赤色剑光游移而下,它恍若可以未卜先知一般,每每规避开冥气喷与岩石爆裂,于间不容间穿梭而过,向更加深入之地探索。
其实,扩散的伤害并不是全部都可以规避过去的,每当这个时候,张烈就会祭起极为厚实的玄甲盾,便那么保持着高硬捱过去。
知道大体的位置,再加上四阶层次的鬼府,哪怕所有禁制阵法都已经被破除了,但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气象。
飞遁了小半天的时间,来到了一座小山处,张烈仰头,看着眼前笼罩着层层雾气的幽暗之山,心中逐渐确定就是这里。
下一刻,他便纵剑高飞,毫无犹豫的飞入其中。
怕死,是一定怕的。
但就好像一个人在面对险恶危险时,极度的惊恐、畏惧、尖叫,双腿软,这些并不足以助其摆脱险境一样。
一名成熟修仙者的选择,往往是睁大了双眼,再恐惧,再害怕,也要看清楚对方,这样才有突破杀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