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到底是耕读传家……”
黄琮有些担心,他怕别人说自己是商人。
“耕读传家如何?有些叔伯兄弟不也得下地耕种吗?耕种难道不也是劳动?还是说你捉鱼下陷阱不是劳动?”
黄琮摇摇头。
“以劳动换取报酬,并不可耻,哪怕你是卖了这些东西,但只要你正当所得,便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黄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黄月英笑着摸了摸黄琮的脑袋,毕竟才八岁,老听大人们说黄家是耕读传家,有时候便会把这种话奉为金科玉律,那实在太古板了,所以,教育啊,得从娃娃抓起。
“这位女郎君说得极是。”
此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几人看过去,便见一青年男子,身高七尺有余(汉时一尺约23厘米),着蓝色直裾衣,腰间配剑,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出身。
“足下何人?”
黄琮又问,今天庄子上可是来了许多生面孔的,车马粼粼的。
“在下姓陈,名跃,游学至此,听闻荆襄有才女,方才一十二岁,便造新纸,特来拜访。”
陈跃对着几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见过楚纸了?”
黄月英不理解,这个时候就能有人慕名而来?
周扬出门大约是十天以前,这个时间,也就够从沔阳和襄阳打一个来回,毕竟这是三国,即便在襄阳楚纸已有名头,但她估计,至少还要个两三天才会有人从那边过来才是。
这人姓陈,怕是陈氏之人跟着她姨丈他们的队伍跟过来想分一杯羹的。
“未曾,但我父见过。”
陈跃而后笑着道,“言此新纸洁白如雪,又平整细腻,他看过承彦公的信,墨迹入纸不散,笔锋凛冽,极易书写,胜蔡侯纸多矣。承彦公还说,楚纸当行天下,是以,在下想看看这新纸到底是何模样,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竟能改进蔡侯造纸之术!”
“那你问对人了!”
黄琮随后自得的道,“这新纸,便是我阿姊造的!”
于黄琮而言,他阿姊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之一,别人夸她阿姊,那比夸他还好用。
黄月英无奈,这人的父亲竟然能看到自家老父亲给姨丈的书信,想来是荆州的官员,身份也不会太低,而如今荆州的官员,多数都是世家子弟,见到这样的纸,不动心才怪呢。
黄家庄子目前就一个看着是工坊的地方,一个看着正在进行土木作业的地方,所以这人目标太明显了。
“失礼,未曾想黄家小娘子竟在眼前。”
陈跃赶紧道歉,作揖行礼。
黄月英先是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道,“如果你家是想掺上一份子呢,赶紧去找我阿父,表明身份上门拜访,到我这儿没用。”
陈跃有些尴尬,没想到这就被看出来了,“劳烦小女郎指点,多谢。”
而后几乎是掩面而逃,他能推测到这里的人和黄承彦有关,但最得多也就是奴仆或者家奴主事,却没曾想……就是正主当面,就真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