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他们了,长大了,不服天朝管了?敢打自己亲妈了?”
说着,魏良淳怒不可遏地走了出去拿进来一根洗衣服的棒槌。
这个棒槌平时是洗衣服用的,到目前为止,田玉兰还没有把它当做过武器,看到魏良淳把棒槌拿在了手里,魏谚和魏语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田玉兰也害怕了,她虽然动不动就打孩子,但也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具有“杀伤性”
的武器,况且魏良淳也是有着打断魏谚胳膊的光荣历史成绩的。
田玉兰也顾不得跟两个孩子生气了,上去死命地拉住了魏良淳,魏良淳嘟囔着:“天天你们不是吵就是打,今天我把孩子都打死,咱家以后就清静了。”
魏语和魏谚一看形势不好,赶忙都跑出去了,两个人在家附近徘徊到晚上9点多也不敢回家。
田玉兰晚上出来找到他们,骂骂咧咧地让他们回了家。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田玉兰对孩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有一天不吵不闹的,没有一天心情好的。
魏良淳不在的时候孩子还能反驳几句,只要魏良淳在,就不允许孩子多说一句。
魏谚感觉快要窒息了,她常常以泪洗面,并且在田玉兰多次的羞辱、谩骂之后,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世界。
魏谚从家里找到了一瓶农药,她知道很多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喝了这个就可以结束生命。
田玉兰无意中看到魏谚有点不太正常的手里拿着农药仔细端详。
“这是做给谁看呢?”
田玉兰哼了一声,不禁出一阵嘲笑道:“嘿嘿,还看农药呢!想喝药死了吗?可别喝得太少,到时候死不了活不成的。”
万念俱灰的魏谚听到田玉兰的嘲讽后更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一天中午,魏谚吃完饭后从衣柜里找出了自己最漂亮的裙子穿在了身上,她躺在炕上,把农药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
她幻想着自己死后的模样,会不会七窍流血,会不会死不了活不成?为了这样的母亲去死是不是值得?
她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可无奈的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就是她的母亲。
魏谚的眼眶、鬓角全是泪水,这阵子,她常常不知不觉就哭了,想着想着就流泪了,她哭了一阵子,拿起枕边的农药又端详了半天,终究还是放下了,想着想着魏谚睡着了,睡得死死的。
田玉兰今天菜卖得很快,下午早早就回到了家,她看到魏谚正在炕上呼呼地睡大觉,半瓶子农药就放在她的枕头边上。
她并没有把农药拿走,也没有理会魏谚,只是这个下午,她没有再挑魏谚的任何毛病。
魏谚知道,即便是自己当天真的喝农药死了,田玉兰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的,她对自己的恨已经远远过了对自己的母女之情。
有的时候,魏谚就像一叶飘萍,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兰越经常对魏谚说:“你别成天那么忧郁,跟林黛玉似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魏谚就反问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爹疼娘爱的?”
“那你也没必要完全让父母占据你生活的全部,你长大了就会离开他们了,没必要天天把自己陷在这种情绪的漩涡里,人都是为自己而活。”
魏谚看着兰越青涩稚嫩的脸庞,不禁问道:“这些话你从哪听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从哪听来的,总之我就是知道。”
兰越自信地说道。
“等你满18岁或者等你上了大学,你就长大了。”
“那你觉得你长大了吗?”
“我也快长大了,长大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保护我?”
自从奶奶去世后,魏谚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人能保护自己,打骂自己、痛恨自己的是亲生父母,外人又能怎么“保护”
自己呢?魏谚惨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