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快的分析完毕之后,便回到房间换上了男装,连忙跑向侧门,钻进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墨韵没事,我已经安置妥当了,我现在先送你回振国侯府,日后有机会,我会再安排你和墨韵见面。”
钟锦绣一上马车,便快说道,为的就是让凌风安心。
凌风深沉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在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时,眸中掠过一道了然,但一想起墨韵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眸光顿时敏锐。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这么帮灵韵,你有何目的!还是说,你是云家人!”
想起之间被逼和灵韵分离,凌风手中的匕抵在了钟锦绣的脖颈。
他记得右丞相的嫡女钟锦良,就该是这般的年纪,而且墨韵是被云柔带在了身边,那么这个人就极有可能是钟锦良。
“我不是云家的人,我也没有什么目的。”
钟锦良直睇着他,“若是我心怀不轨,就不会带你来见墨韵,更不会在望霞来的时候,让丫头带着你从侧门逃脱。”
凌风楞了一下,收起手中的匕,眼眸闪烁一下,“抱歉,是我一时鲁莽,我只是……”
“无妨,我知道你是一时情急,是我没有保护好墨韵,你责怪我是应该的。”
她本以为能够护得墨韵平安无事,终究还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今日教训了望霞,便是和云柔决裂的开始,她不能再退缩了。
一路上,钟锦绣将墨韵在身边生的点点滴滴如数告诉凌风,顺便让他放心,至少凌风明白,在右丞相府,墨韵在她手里,她不会害了墨韵,这就足够了。
马车在振国侯府门前停住了,钟锦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凌风走下马车。
守门人一见凌风被人送回来了,连忙派人去通知了萧谨言,一直等候在门前的小厮连忙上前帮忙搀扶着,将人送到大厅。
一迈入振国侯府的大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正中央乃是会客的大厅和大堂,两侧各有一间供客人休息的花厅,布局规整,就连庭院当中行走的仆人,亦都是行为端庄,尽显大家风范。
行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这条路前世从她嫁进萧家走了无数次,在萧谨言战死沙场之后,她闭着眼睛,来来回回的走着,想象着当日两人成亲,萧谨言握着自己的双手迈进大门,一路走进大厅的情景,那时的她心中狂喜,沉浸在幸福当中,却唯独忘记了,萧谨言是被逼娶得自己,纵然成亲了,可他心中却依然念着娣姐,没有她的一点点位置。
站在振国侯府的大厅当中,钟锦绣心思百转,万分感慨,眼睛也变得深沉了许多,手掌缓缓收紧,努力将前世的一点一滴摒弃在脑海。
“已经平安将你送回,在下也该红告辞了。”
钟锦绣不想再待在这里,待在这里只会让她想起伤心往事,想起她独守空闺,白白虚耗的那几十年。
凌风刚想出口留人,钟锦绣却是焦急的转过身,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奈何脚步还未踏出大厅,两名护院便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做什么?在下已经将人平安送回。”
钟锦绣冷冷望着两人。
“这是我的安排。”
一记浑厚温润的嗓音从侧面传来。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让钟锦绣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向那抹虚晃的身影。
刚毅面容有棱有角,一头乌黑茂密的头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双宛如好玩星空的深邃眼眸,高挺鼻梁,身穿石青起花外衫,行走之间携带着强大气场,在战场上厮杀的戾气,虽然已经收敛几分,但仍旧是让人望而却步。
望着踏步而来的萧谨言,钟锦绣恍如隔世,眼前的萧谨言和前世的他重叠在一起,这种感觉,仿佛萧谨言从未离开过她身边一样。
萧谨言远远望着站在那里的男子,在望着男子那双的迷离双眸时,不由蹙眉,这人竟然望着他眼眶蓄满了泪水,但眼前的她,却给萧谨言一种说不上来奇妙的感觉,二十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公子?公子?”
跟在萧谨言身后的随侍风雄,不停在钟锦绣的眼前挥手,但钟锦绣眸中只有萧谨言一人。
“公子!”
风雄晃了一下钟锦绣,她这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后,感觉手背上一片冰凉,钟锦绣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落泪了,连忙转身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平复一下心情,等收拾的差不多了,钟锦绣这才转身望向萧谨言,脸上是完美的笑容,尽量让自己扮演一个普通的路人。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钟锦绣,否则他必定会像上一世一样,认为自己是可以接近他,她不能让这种事情生。
“小人拜见世子爷,世子爷贵安。”
萧谨言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男扮女装的女子,“我很想知道,看见我为何会让你失神到落泪?”
此话一出,连萧谨言自己都感觉到惊讶,他从未对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提问,而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觉得一见如故,忍不住便问出了口。
“在下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
钟锦绣不可自制的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人也是出身军中,但最终却战死沙场了,他和世子爷长得有几分相像。”
何止是长得相像,那人分明就是他啊!如今看到萧谨言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钟锦绣深吸一口气,她还有机会,这一世,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站在萧谨言的身边,两情相悦,她才能真正拥有萧谨言!
“哦?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竟让你如此惦念。”
萧谨言询问的口气有些冷意,连他也不知为何要这么问。
“已死之人,就不敢劳烦世子爷挂心了。”
虽然钟锦绣很想和萧谨言多说两句,但此地不宜久留,两人还不算是见面的时刻,她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萧谨言,而不是这般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