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浅褐色的小痣似也因此失了生机,枯萎在一瞬之间。
而他像是没有胃口却强逼着自己往下吃的样子。
几乎是飞,很快将一整碗元宵解决。
迟雪看在眼里,忍不住问要不要再煮一点,或者自己的再分给他一些。便见他忽又伏倒在餐桌上。
额头抵住手臂,从她的角度看去,只望见后颈绷出的、颤抖的经络。
“……解凛?”
她被他吓到。
当下起身绕到餐桌另一侧,也顾不上矜持或本该有的拘涩,便伸手、几乎强硬地掰过他的脸,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滚烫。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她的心也如坠冰窖。
仿佛此刻便是他的厄运季节。
感冒烧、噩耗打击、一切都积压在一起。
“解凛,”
她亦只能小心翼翼地、又轻握了握他的手臂,问他,“你不舒服是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
“去挂个水就好了。”
她说:“我陪你去。真的、大医院很快的,挂个水,很快就不那么难受了。你换个衣服,然后我再——”
话音未落。
她忽然“啊”
的一声。
不知是吃痛还是震惊。等反应过来,却见解凛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直盯着她,右手紧扣住她手,攥得很紧。
她的手掌竟因此而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你都听到了。”
他说。
迟雪呼吸一滞。
当即想要解释自己只是不想把他吵醒。
但话说出口、结结巴巴说了一大段,忽才后知后觉这理由实在苍白——她在第一句就听出不对劲,本是可以挂断或打断对方的。但她没有。
说好奇也好,说迟钝也罢。
那一刻,她的的确确有着窥探他不为人知一面的欲望。
她想要知道在他身上生了什么。
“我……”
于是骤然词穷。
“……对不起。”
于是,怔怔看向自己被松开的手。
解凛说:“小老师,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好了吗。”
分明是极轻松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