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从小就是个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都能一动不动下五个钟头的怪孩子。
但这次,才在地上随便画了几格,旁边却又忽的递出来一根小木棍。
一抬头,竟是叶南生。
“阿凛,你一个人玩吗?要不要我陪你?”
他不知何时丢下一群“小伙伴”
,又来和孤身一人的解凛搭话。
两人遂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下了一场尴尬而没营养的五子棋。
叶南生输了也不上脸。
瞧着似乎是个好脾气的人。
只是临到要走时,却迟迟不起身。
反而不知何时,又坐得离解凛近了些。
“话说阿凛,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平时往手上打的那个,”
他做了个插针的手势,忽然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
“我上次偷看到了哦,”
叶南生说,“上次我们好几家一起聚餐。吃到一半,舅舅他突然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妈怀疑是吹多了风感冒了,让我去给他送点药。然后我就看到,他躲在房间里给自己打针。打完针一下就瘫在地上了,还一直抽、手和脚都抖的。看起来好可怕。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那话里鼓动和怂恿的意味明显。
解凛只沉默地盯着他,不说话。
叶南生却一点不露怯。
反而很快又正色道:“总之我觉得你应该问问大人,或者问一下知道情况的人。应该要给他找医生才对,听说这种事是很伤害身体的,健康课老师应该也教过你们吧?……你可别觉得这些事和你无关啊。”
“而且,你可是舅舅唯一的儿子,难道不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吗?”
“你要勇敢一点才行!舅舅那么疼你,肯定会听你的话、考虑到你的感受的。我们这些外人反而不好说什么。”
这是身为兄长的叶南生,告诉解凛的第一个秘密。
却也正是这个秘密,开启了一切不幸的源头。
数日后,等警方接到举报消息、赶到叶家私宅,叶振宗彼时还正独自窝在房间里醉生梦死。听到楼下嘈杂声传来——或许也是因药效而见着什么吓人的幻觉。警察破门而入时,他已趴在阳台上、下半身悬空,整个人摇摇欲坠。
解凛跟着母亲后脚进门。
见到那情况,第一反应便是扑上前去、尽全力伸出手。
他当然是想要救人的。
“不要过来!”
“不要杀我不要过来!”
可是叶振宗看他的眼神却惊恐无比。
脸色亦灰败至极,只一个劲胡乱嚷嚷着莫名所以的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