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里头的各位公子齐齐回头,看到前头的赵宴螭,领头那人邪笑着,几步上前直接手臂勾住赵宴螭脖颈,抱怨道:“宴螭啊,大家可等你好久了,怎么来得这么慢?”
语气略微不满,挑剔的目光瞥一眼林一颜,啪一声关上茶室的门,林一颜心提到嗓子眼,在门外踯躅半晌,还是没有上前,最后只能让侍者时刻关注这边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就来找她。
侍者没多问,点头应下了,“是。”
实际上,包间里的情况并没有林一颜想象中的糟糕,反而格外的寂静,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在休息室坐立不安的林一颜在一个钟后收到了侍者的传话,匆忙打开门一看,便见到略显狼狈的赵宴螭诺诺不安地站在外间,眸光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林掌柜,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男子耸拉着脑袋,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小狗。
让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往里让出一条道路:“进来吧。”
也是由此,开始了两人熟识的过程。
不到一月,就在一切走上正轨之时,大旱悄无声息降临了。
朝堂
上的女帝端坐于皇位,冷眼看着底下人争论纷纷,额前冕旒垂下,让人看不清她的面色。
“陛下,灾民越来越多,唯恐民乱暴动,臣认为应该加大拨款力度!”
一位大臣出列,冠冕堂皇,甚至用上闵帝时期的起义举例,建议女帝吸取教训。
拨款?她拨的款还不够多吗?只是真正到达百姓手里的又有多少?这层层克扣下来,到了受灾地区,已是十不存一,又是建议拨款,女帝目光微移,很好,是老大的人,到了边境都不安分,远隔千里都还能知道京中的动向,看来她还是过于放纵她了。
另一个大臣站出来反驳了对方的提议,义正言辞道:“陛下!我朝虽经您与先帝励精图治,然而贪官污吏何时消停过,臣认为徐大人所言不妥,一旦脱离京城地界,一级级剥削克扣,剩余的银钱并不能解决百姓的困境!”
嗯,说得在理,提出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只是,出列的是崔家底下的人,他们什么时候会如此好心,女帝静待后文。
果不其然,图穷匕见了,只见那位老臣微微躬身,道:“臣认为,如今荒年,粮食短缺,即便地方州县开仓赈灾,恐难以为继,陛下更该以粮赈灾!”
“张尚书为国为民,朕心甚慰,只是国库空虚,张尚书可有良策?”
“这……”
张微亮一时答不上来,和周围几个交好的同僚对视两眼,他斟酌着字句,“微臣私以为,边境的粮草可以稍微……”
还未等他说完,便被女帝温言打断,平和的话语却让张微亮如坠冰窟,“如此看来,张尚书怕是对燕启的敌军有所把握了,朕便封张尚书为前锋将军,为我轩辕带来第一场大胜如何?张尚书,还不上前听旨?”
什么?!让他一个文臣去边境打仗?还要大胜?不如直接砍头吧!累了!
“陛下,万不可意气用事,张尚书也是为了我轩辕朝着想。”
一直没有出声的崔侍忠淡淡开口。
呵,老匹夫!以为朕不知道你什么打算?金矿的流向就不说了,几方博弈,她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没想到对方的手伸这么长,连国库的粮草都想染指,真当她是死了吗?
要钱要粮,就差把想要造反直接写脸上了。
连轩辕俞斌都忍不住出声,“母皇,崔将军说得有理,您若一意孤行,只怕会让朝臣寒心。”
女帝看着自己这个愚蠢的儿子,竟是真心实意将崔侍忠和张微亮当成自己人,极力维护。
“朕只是开个玩笑,张尚书应该不会怪朕吧。”
“微臣不敢!”
这下张尚书是不敢再说话了,默默咽下弃边、缩减军队粮草的腹稿,他怕弃边不成,女帝直接拿他祭天。
“朕欲往灾区亲派一位监察使,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啊?”
亲往?刚刚提议的几人纷纷龟缩,生怕女帝点名,他们只是想动动嘴皮,亲自前去的话就大可不必,陛下还是另选高明吧!
朝堂重新争成一团,不同的是不再你争我抢,变成了你推我让。
先不说这边如何争论,自从旱灾来临,林一颜的生意可谓惨淡,当然指的是一楼的百姓状况,虽然女帝极力控制着事态的扩散,京城还是不断争先恐后流入一些灾民,他们惶惶不安,衣衫褴褛,受到这些流民的影响,京城的物价依然有了波动,心有戚戚的京城百姓不自觉地开始抢购物资,听逃难的灾民说,旱灾严重的地方,一匹绢不一定换得到一斗粮,甚至随着事态的逐渐严重,某些角落甚至生了人饥相食的惨剧,当然,这是林一颜的道听途说。
如果你上到二楼,依然会现一片岁月静好,当然如今还有心情光顾她店铺的大部分是一些附庸风雅之辈,纨绔子弟更是众多,他们高谈阔论,点评着那些百姓,衣不遮体,有伤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