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带手套来的吗?”
小白凑上前去。
“熹姐,我有。”
利落的戴上小白递过来的手套,顾熹俯身开始仔细检查死者。
只是,这样一副平日里常见的画面,眼下落在其他刑警的眼中,着实有些违和。
一个身穿小礼服装扮精致的大美女,正对着一具尸体,翻来覆去。
顾熹倒是没在意到他们几个的目光,眼下她看着死者,眉头愈渐蹙了起来。
死者的球睑结膜有明显的点状出血,轻轻扒开她的嘴唇,能看到口唇出血。
是窒息死亡的征兆。
不多时,她直起身子,瞥了一眼依旧泪眼模糊的死者丈夫,扭头看向项子深。
“项队,我申请将死者带回去解剖,进一步查明死因。”
闻言,项子深没有一秒犹豫,当即就朝江阳点了点头。
江阳立时会意,只是,还未叫人动手,就被死者丈夫拉住了。
“警,警官……解剖是什么意思?”
推开他的手,江阳一脸正色。
“王先生,请您放心,解剖是为了进一步确认您妻子的死因,我们警方绝对不会伤害您爱人的身体。”
江阳音落,顾熹适时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死者丈夫的面前。
她一边摘掉手上的白手套,一边注视着他的眼睛。
“王先生,据我初步判断,您妻子很有可能不是死于心脏病发,具体的死因,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解剖才能确认。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还给您妻子一个公道。”
顾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柔柔的,但眉眼间,却有些凉意。
她没有和死者丈夫提及自己的初步判断,是因为,她第一直觉给她的反馈便是这位王先生有问题。
虽然作为警察不能有主观判断,但她懂,那种近亲之人离世时的感觉。
真正极度悲痛的人,不是大哭大闹,那种悲伤,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哪怕他一言不发,一滴泪也不流,单单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绝望。
就像,当年得知爸爸离开后的妈妈……
看着顾熹不算太好的脸色,项子深默默近了她两步,一摆手,催着江阳赶紧把死者带回去。
“顾法医。”
他唤她,声音不大,但比起刚刚和别人说话的语气,已经是柔和了不少。
“走吧?”
顾熹回过神来,抬头,她与项子深对视。
“嗯?好。”
她是法医,是为死者发言的人。
惩恶扬善,一如她当年对爸爸的承诺。
*
顾熹不愿意耽误时间再回家去换衣服,一路赶回安城分局之后,径自踢掉了有些碍事的细跟凉鞋,光脚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