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说了几句闲话,皇帝也觉心头畅快不少,一时也不想再处理政事,便放松身体,靠在一侧的迎枕上,笑睨了儿子一眼后,突然开口问:“老四啊,你后院那群想拿捏你的女人可消停了?”
四阿哥一咽,嘟哝:“儿子正收拾她们呢。”
“当初你接茹氏回府,朕就想说你,但见你在兴头上,就没给你泼冷水,谁知道你完全不知收敛……”
皇帝摇头:“现在知道什么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了吧?”
四阿哥无奈,示弱:“是儿子治府无方。”
“治府无方。”
皇帝嗤笑了一声:“你呀,你七八岁的时候,朕就告诉过你,无论侍候的人再如何恭谨和顺,周到细致,也不可将信任全付,因为他们也是人,是人就必有私心。可你呢,按说你长到现在也经了不少事,处理政事时倒也不再犯这毛病,回了自己府里却还是松懈,若再不改了,来日必吃大亏!”
皇帝坐起身,低头找自己的龙鞋,四阿哥忙跪了下来,服侍着他亲爹把两只鞋子穿好,然后干脆跪在了一侧,听他亲爹训他。
看着搭拉着脑袋跪在毯子上的四儿子,皇帝突然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堂堂一个皇子,夫纲不振……”
皇帝在帐内转了几圈,回身看着似乎有些蔫儿的儿子,气得回身抬起腿想给他一脚,只是,最后到底还是只是在儿子身上虚踢了一下,“给朕起来,你这样子做给谁看?”
四阿哥没办法,又站了起来。
皇帝又围了几圈,“今儿这事茹氏处理得不错,没辜负她教养嬷嬷的一番心血,李德全,选几样东西送回京交给秦珍,告诉她,让她以后亦不可放松茹氏的教导。”
李德全应了一声,立马退了出去处理,服侍了帝王二十多年,李德全对于皇帝的心思亦算了解,万岁爷这是心疼儿子了,送东西回去明着是奖赏教导茹氏有功的秦嬷嬷,实则是在敲打四阿哥府里的那些女人,让他们老老实实服侍好丈夫,熄了拿捏丈夫的心思。
被老爹指斥夫纲不振,四阿哥因失了面子而有些羞臊,偏这羞臊中却却又带着止不住的窃喜,自家兄弟那么多,成婚后还被管家事的,除了太子爷,可就只有他了。
他可听额娘说过,惠妃不知跟阿玛抱怨多少回大哥专宠大嫂的事,阿玛也不过只是不咸不淡叫大哥去说了两句而已,却从没插手大哥府里的事。
交待完李德全的皇帝一回身便对上了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再一看他那红通通的脸,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咬牙:“以后再让朕替你管家事,就给朕回上书房跟着你弟弟们再上回学。”
四阿哥抿抿唇,红着脸傻笑了一下,不吱声。
“行了,科尔沁的事朕知道了,你赶紧走,朕这儿忙着呢。”
皇帝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把四儿子轰出了御帐。
被赶出御帐的四阿哥带着美滋滋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帐篷,却见茹蕙正抱着一盘点心吃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