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梏向后退了半步,让开了门口,靳长殊便公然登堂入室,走进房中,原本想将宋荔晚送到房间里面,可宋荔晚连忙指使他说:“放在沙发上就好。”
靳长殊小心翼翼将她放下,又问她说:“现在感觉如何?”
看着身后,桑梏越来越臭的脸色,宋荔晚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敷衍说:“好多了。靳先生,多谢你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路上小心。”
再不走,她这位哥哥,看起来就要炸了。
靳长殊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了然于心一笑,替她理了理落下时有些乱了的衣角,这才站起身来,向着桑梏颔首为礼,优雅离去。
等他走后,桑梏站在宋荔晚面前,面无表情地审视地看了半天,问她说:“这么晚不回来,原来是和他一起?”
“你还说,要不是你的那辆车半路抛锚,我也不会扭到脚。”
宋荔晚索性先下手为强,“你那什么破车啊?你就拿这个敷衍我啊。”
“姑奶奶,那车还破?”
桑梏一时有些啼笑皆非,“不过那车是挺娇气,大概是车库放久了,稍微激烈一点就不行了。”
宋荔晚故意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想蒙混过关是吧?”
桑梏却不是她能够轻易糊弄过去的人,“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不肯嫁他的人是你,现在打得火热的人是你,小荔晚,别的女人难捉摸,你比一百个女人加起来都更难懂。”
宋荔晚被他说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朝令夕改,当初求着桑梏帮她解除婚约,现在却又当着桑梏的面,和靳长殊纠缠不清。
可这也并非她所愿。
毕竟,谁会预料到,自己请同事吃饭,会莫名其妙遇到靳长殊?
看看桑梏一脸“你不说清楚咱们俩的联盟就此解散”
的表情,宋荔晚小声辩解道:“我……我只是稳住他,免得他去老爷子面前说东说西,老爷子又得给我施压,这叫美人计……”
话音未落,门铃却又响起。
桑梏看她一眼,拿手点了点她,意思很清楚,待会儿再来听她瞎扯,转身去把门给拉开了。
门外,居然又是靳长殊。
桑梏看到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当然要在家里好好待上几年,再选个青年才俊谈婚论嫁。
要按桑梏来说,不如干脆找个有点本事长得好的穷小子,入赘到他们桑家,让宋荔晚一辈子都能在桑家当公主,不比嫁给靳长殊要好多了?
可惜,他这主意招了老爷子一顿臭骂,只好放弃了。
桑梏上下扫了靳长殊一圈,他没把披在宋荔晚身上的大衣拿出,此刻站在那里,面色淡然,在夜风之中,如一樽精雕细琢的玉质神像,英俊而难以接近。
桑梏问他:“还有事吗?”
“荔晚有东西忘在了车上。”
靳长殊淡淡道,不待桑梏回答,便将指尖勾着的一只高跟鞋,弯腰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