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钱蓉放下手中玉梳,望着镜中佳人浅笑道,“木槿花髻,小姐可喜欢吗?”
“是今年蓝颜将军夫人定的款髻形吗?”
易寯羽抚着鬓边浅粉色冰种玉的木槿花簪浅笑道,“淡雅脱俗,很好。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该下朝了,”
钱蓉笑得别有深意,“小姐是现在去吗?”
“这是自然,上官公子还等着咱们呢。”
易寯羽拿起面前的檀木盒子,起身笑道,“命青鸿好好休息,只怕过不多久宫里那位主子就要来看他了。”
钱蓉躬身行礼送道:“一切已经打点妥当,小轿在后门等候,小姐放心。”
身为天下富,易寯羽出府排场一向奢华,而今天,却只有浩鹄相随,两人静静从后门出,素布小轿走街串巷直到“胡府”
外才停住。浩鹄还未上前叩门,府中便已有小厮启门引路。
关门,落轿,易寯羽穿过不大的庭院一路行至西厢房,终于见到了这位当朝宠——李惟庸。
“易少主芳驾,胡某未曾远迎,真是失礼。”
李惟庸拱手笑道,“知晓少主喜爱龙井,我特备桃花露水热沏,还望少主不弃。”
“大人劳碌一天,却还惦记着我,小女子真是心中有愧。”
易寯羽随他进门落座,放下手中木盒笑道,“燕王寿宴上未见到大人,听闻大人当日因偶然风寒未至,如今看大人的气色像是大好了。小女子身子孱弱,不堪风寒一日病倒,如今才来看望大人,还请大人赎罪。”
“少主这是说的哪里话,”
李惟庸拿起茶杯递到易寯羽手上,浅笑道,“少主尝尝,摘的头一尖,回甘甚好。”
易寯羽笑着接过茶杯,打开盖深深一嗅,浅笑道:“前些日子沈家公子浩然曾到府上探望,赠的也是此茶。”
李惟庸面上明显一滞,转尔笑道:“许是……同买一家吧。”
“茶叶再贵重,也不过是浮在水中,味尽即去,消散甚快……哎呀,大人才冠天下,小女子怎敢班门弄斧,该打该打。”
易寯羽放下茶杯,做样拍了鬓角两下,转头莞尔一笑,将木盒推到李惟庸手边徐徐道,“听闻大人已拜官至左丞,小女子特备薄礼相贺,还请大人笑纳。”
李惟庸浅浅笑道,缓缓打开木盒恍惚瞥见一张折好的房契,不禁低头浅问:“胡某才疏学浅,怎能要少主的东西?”
“我本还有事要求大人,大人此言,要小女子还如何开口啊。”
易寯羽抽出手帕,抚泪角叹道,“我本是浮萍,若不倚仗大人,还不知要飘到何处。”
“你们下去吧,”
李惟庸看家奴尽退,轻声笑道,“不知易少主遇到了何难处?”
易寯羽侧身笑问:“大人博闻广知,可听说过江北上官族?”
李惟庸点头轻问:“赫赫有名的江北粮王?”
“是,”
易寯羽点头缓缓说道,“上官公子与家兄乃是生死之交,小女子这次冒昧前来,也是受上官哥哥的嘱托。这两年粮价波动厉害,上官家想另觅出路,便将西北盐湖、沿海盐场半数尽收,可这盐引却迟迟拿不到,晒好的成盐也无法卖出。真是急的没法子,才求到大人门前,求大人可怜。若大人能略施援手,这近郊六进六出的院子不过是区区之数。”
李惟庸思忖片刻,蹙眉道:“李某虽是左丞,可一向不过问盐引盐税之事,恐怕不好插手。”
“大人无需忧心,不过多久,便会有良机,只要大人能在陛下面前劝上两句此事必成。”
易寯羽正襟危坐,浅浅笑道,“大人是左丞,位在百官之上,也随陛下出生入死,身份尊贵,却屈身住在这样的院落中,小女子真替大人感到不值。听闻府上有位小夫人初有身孕,小夫人千金贵重的身子可要仔细养着,这宅院四周有大片樟林,到了夏日不仅虫蚁不近,还凉爽透心、暗香浮动。”
……
“大人无需忧心,不过多久,便会有良机,只要大人能在陛下面前劝上两句此事必成。”
易寯羽正襟危坐,浅浅笑道,“大人是左丞,位在百官之上,也随陛下出生入死,身份尊贵,却屈身住在这样的院落中,小女子真替大人感到不值。听闻府上有位小夫人初有身孕,小夫人千金贵重的身子可要仔细养着,这宅院四周有大片樟林,到了夏日不仅虫蚁不近,还凉爽透心、暗香浮动。”
“哦?”
李惟庸抬头仔细看她侧鬓上的簪,笑道,“前几日,我听夫人说,蓝将军的夫人在梦妆轩定了一批粉玉木槿花簪,想来与少主间无异,当真是美丽精巧、巧夺天工!”
“大人消息真是灵通,”
易寯羽笑道,“蓝将军早年肩骨受了箭伤,这长年修养的灵药——八宝紫金丹还是上官族所奉呢。大人素来与将军交好,将军定是告诉过大人。”
“原来如此……”
李惟庸关上木盒盖,点头笑道,“我可没有应承,此事成与不成只看天意。”
“何事?小女子此来不过是探望大人,哪有说过什么事啊。”
易寯羽起身行礼道,“天色不早,小女子尚在病中,不便久留,谢大人款待,改日再来看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