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惟庸的精神头很不好,进门的时候,两只眼睛四周都是乌青的,一看就没睡好。
说起来,程二爷以前也是“人上人”
,锦衣玉食惯了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
芮成鑫恨他入骨,在号子里肯定没给他好果子吃。
不过见到警服簇新的刀锋,还是忍不住眼神一亮,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淡淡说道:“终于穿上这身警服了?恭喜啊,刀警官!”
刀锋笑了笑,说道:“客气了,全靠你们帮忙。”
程惟庸哼了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
“你为了穿上这身警服,得罪的人不少吧?”
刀锋笑道:“你说的是那些犯罪分子吗?那无所谓,打击犯罪,是警察的职责。如果怕得罪人,那趁早别穿这身警服。”
“倒是程二爷看上去没怎么休息好啊,怎么,不大适应这环境?”
刀锋调侃道。
“哼,虎落平阳被犬欺!”
身为一名资深老千,程惟庸的心理抗压能力无疑是很强的。但无论是谁,突然转换身份,被以前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蝼蚁”
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都有点受不了。
“芮成鑫特么脑子坏掉了,他这是完全不考虑后果啊……”
程惟庸咬牙切齿地说道。
搁在外边,印子钱这种级别的“高先生”
,程二爷咳嗽一声,他就得给跪了。闫利民手下那些个马仔,随便派几个过去,就能收拾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谁知进了号子,这混蛋反倒牛逼起来了,将程二爷收拾得够呛。
刀锋哈哈一笑,说道:“看来程二爷还是不清醒啊,你要是顽抗到底,那不好意思,这种日子还长着呢。”
“能长到哪里去?”
程惟庸还在死鸭子嘴硬。
“聚众赌博,了不起就是判个两三年,我还不是第一主犯。”
“到时候出来,印子钱算个屁啊?就算刀警官,自己也得小心一点,闫利民可不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格。”
“那无所谓,他来一次我就收拾他一次,你听你说过有警察怕混混的吗?”
“好了,程惟庸,闲话少说,就算只判个两三年,你觉得你能熬那么久吗?况且,你是不是把你们的案子想得太简单了?聚众赌博确实判不了太重,但如果算上你们开槽子的那些暴力行为,断手断脚啥的,故意伤害罪这一条,你觉得应该判多久?”
刀锋脸上笑容突然一收,声音变得冷冷的。
“那也是闫利民干的!”
程惟庸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倒也并没有抵赖。
这样的团伙案,他一个人狡辩是没用的。
总有其他团伙成员想要立功减罪,会将他们干的所有坏事全都抖搂出来。这样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做到铁板一块。
“嘿嘿,程惟庸,你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实话跟你说吧,你现在才是最危险的。闫利民是本地人,人家那关系网,你能比得上?你们这个团伙真正的主犯就是三个,还有一个掌柜的在逃。你说,闫利民为了脱罪,会怎么做?”
程惟庸哼了一声,却也不反驳。
大家都是明白人,嘴里反驳卵用没得。最终那些罪名肯定得一条条落实下去。在外边的时候,他和闫利民宾主相得,合作愉快。那是因为闫利民对他有所求。
现如今都关在牢里了,他所有的利用价值,就只剩下为人顶罪。
至于将来闫利民放出来之后,是不是还继续开槽子,是不是还需要资深老千合作,那是另一回事。
这江湖道上的“千王”
,也不止他程惟庸一个。
“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刀锋淡淡说道,一点都不着急。
程惟庸现在还有多少本钱,刀锋清楚着呢,最终如何选择,用屁股都能想得到。
“先给支烟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