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陆康十分奇怪。
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忽然开口,他轻飘飘地说道:“因为那位长史是本初公的人。”
陆康微微骇然,老爷子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郭嘉一点拨他就明白了这当中的机锋,不由得感叹这局袁术当真危险了。
沈娴适时露出一个苦笑:“闹到现在,本初公大军压境,左将军麾下最信任的谋士却是敌方的人,二位兄长顾念旧情不愿就此离去,我想抽身也来不及了。益州与扬州间隔着荆州,我没法直接出兵,思来想去,只有来这里托陆大人您帮个忙。”
“老夫能做什么?”
陆康冷笑一声:“袁家兄弟自相残杀,这原本就不关我庐江的事。”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他巴不得袁术和袁绍撕起来,最好撕得两败俱伤。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沈娴漫不经心地说道:“刘使君……在您这里吧?”
此使君非彼使君,沈娴说的是刘繇。
陆康的脸色微微一沉:“刘使君这是何意?”
“大人您难道不清楚?”
沈娴笑了笑:“不管是被我拖下水,还是自己主动入局,庐江都没可能置身事外,三万兵马气势汹汹南下而来……您觉得本初公会放过这里,让刘使君安然度日吗?”
“袁公路是狼,袁本初就是虎,二者没什么区别。”
陆康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道:“他二人是虎狼,那你刘使君又是什么?”
这话十分不客气,换个人估计不炸也得在心里腹诽陆老头,然而沈娴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她摸出折扇撑开扇了扇,笑眯眯地说道:“我是人。”
陆老爷子被她一句话噎的难受,只得瞪着眼睛指着沈娴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您别生气,我开个玩笑。”
沈娴赶紧认错:“等我二位兄长帮了左将军这次后,我们就回益州该干嘛干嘛去,谁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打打杀杀的?”
陆康不说话,沈娴又道:“您要是实在不同意啊,我就只能趁着曹孟德还没攻进来,潜回寿春把我那两固执的兄长一人敲一闷棍,打昏了带回益州去。管他们将来是不是要跟我翻脸,活着才能找我算账啊。”
陆康不是不想说,他只是在思考该怎么说,然而沈娴无赖一样颠三倒四的几句话把陆老爷子整的彻底不想开口了,他板着脸生硬道:“还请刘使君暂住几日……”
沈娴点点头:“您得想想,我懂。”
陆逊把老爷子扶回屋去休息,陆绩则拉着沈娴的手把她送到了门口。
“姐姐,要我带你们去驿馆吗?”
陆绩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不用了。”
沈娴蹲下来拧了一把陆绩的嫩脸:“我们住在二哥家里——就是周公瑾。”
“我知道。”
陆绩点点头:“公瑾哥哥对我可好啦,还给我们弹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