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的旁边,有几只旧箱子,他把手伸进旧箱子里,胡乱地摸出一件能砸人的东西,他大概能猜出来,那是一只玻璃烟灰缸。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他直接把烟灰缸,砸在傅竞川的脑门上,那一瞬间,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傅竞川没有喊疼,而是漠然地抬起手臂,摸到了一滩滚烫的血。
傅竞川先是看了一眼血,又看了一眼江律,那眼神就像是树丛深处的猛兽,透着择人而噬的危险。
江律被这个眼神吓得浑身颤,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才会拿起烟灰缸来对付傅竞川的。
他在床板上犹豫了片刻,伸出手臂推开傅竞川,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直接踉踉跄跄地摔到地上。
地面铺着肮脏的亚麻地毯,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江律也没有感觉到疼。
手臂被蹭脏了,他也没有顾虑太多,直接用手臂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因为他被铁链吊了很久,大腿都使不上力劲,他刚站起来,又摔了下去。
他太怕了,来不及再试一次,直接在亚麻地毯上爬着,像是一只动作滑稽又狼狈的狗。
他爬得很吃力,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因为他怕被傅竞川带回去。
地下室的出口,似乎近在眼前。
只要他再努力一点,他就能爬到出口了。
手臂、大腿,全都刺痛难耐,他只能咬着牙,坚持爬完这一段路。
他艰难地爬到地下室的楼梯,手脚并用,缓慢地爬上楼梯。
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太多了,爬楼梯于他来说,非常吃力,爬了一会儿,他就得停下来喘口气。在休息的间隙里,他偷偷看着傅竞川,对方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于是他松了口气,放慢度,休息了好长时间,才继续往前爬。
地下室的楼梯像是能通往自由的通道,他庆幸、窃喜,还带着难以察觉的不舍。
在快要爬到出口时,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呼吸的频率都变得缓慢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手指在虚空抬了起来,只差一点,他就能够碰到地下室的铁门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身体往前面挪了一寸,总算是能够到铁门了。
他颤抖着手指,按耐着喜悦,手指打开了拴紧的铁门,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傅竞川病态地喊着他的名字,“小律。”
“你要是敢把门打开,我就把我们卧室里的1ovemaking视频出去。”
傅竞川漫不经心地击溃江律心底最为脆弱的防线,“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江律浑身剧震,他的手指死死得抠着面前的那道铁门,把门锁的铁锈都抠了下来。
他的面色灰败,难看,像是遭受到什么打击一样,“你怎么能这样……”
“你回来,我就不把视频出去了。”
傅竞川语调缓慢,像是在循循诱导,“听话。”
“你在威胁我。”
江律呆楞住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监控视频会成为阻碍他通往自由的枷锁。
傅竞川的脑袋的血还在不断地淌落下来,他散漫地抬起眼睛,看着江律,似乎是察觉到不到疼痛,“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会逼你的。”
江律的脸色惨白,他攥紧拳头,眼窝里像是打转着泪水,嘴唇都在轻颤着,他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选择了。
在傅竞川的注视中,缓慢地爬下楼梯。
这次他爬的度更慢,似乎是为了能够拖延时间。
傅竞川不徐不疾地走过来,将他打横抱起。
他意识到被傅竞川抱起来后,惊恐地瞪大眼睛。
恐惧就像是附骨之蛆般,在他的胸腔里不断扩散、直至蔓延全身。
他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傅竞川搂得更紧,他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样。
他难过,眼睛都熬红了,手指攥着傅竞川的衣摆,竟然摸到了一滩的血,那血是从傅竞川的额头上流下来的。他的心底突然了一个想法:要是他刚才用力点,他就不会被傅竞川威胁了。
都怪他手下留情了。
他能伤到傅竞川一次,绝对没有伤害傅竞川第二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