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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您来啦。”
太学门口,迎接刘据一行的,依然是祭酒吕步舒。
经过几日前的那场风波,这位祭酒颜面扫地,且还被罚金一斤,当场被气得吐了一口老血。
此刻看来,却已然没有什么大碍,红光满面,昂挺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又买了一房小妾。
刘据却知道,这家伙是真高兴了。
皇帝大笔一挥,太学扩招二十倍,不管这些新招收的太学生最后会成为哪一派儒门弟子,但终归受益者,却还是整个儒家。
开玩笑,几年前,太学设立之初,满打满算的,只有经学博士十五人、太学生十五人,妥妥的“一对一”
教学。
要不是这几年来,各地诸侯王、狗大户和朝堂大佬的‘暗箱操作’,明着暗着的往里面塞人,偌大的太学,这么多亭台楼阁里,估计连狐狸都成精了……
“见过吕先生。”
刘据也想跟这位吕祭酒客套一番,可是,一看见这家伙意气风的样子,心情就有些不爽,便干脆拱一拱手,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对于太子殿下的冷淡,吕步舒也不甚在意,笑眯眯的在前面带路,嘴里还在不住口的念念碎:“太子,您的宿舍换了,现在是甲字二号院落,老夫已经亲自带人洒扫一遍,并送过去几车先贤典籍。
太子,博士、太学生们忙着制定招生章程,不能夹道而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则个……”
巴拉巴拉真能说……刘据听得有些烦躁,便开口问道:“吕祭酒,孤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服苦役?”
这是个最关心的。
“太子,陛下的意思,是让您每日早上读书,下午和晚上去干活。”
说起这个,吕祭酒的心情似乎更好了,笑眯眯的继续说道:“陛下在太学以南的上林苑,划拨了一大片地方,有山有水,更有良田近十万亩,应该便是太子服劳役之所在吧。”
刘据点点头,侧脸看向‘押解’自己的羽林孤儿:“冠军侯现在何处?”
一名羽林孤儿回答:“正在上林苑修筑大营。”
刘据了然于胸,直接给马夫石梁下令:“石梁叔,先送孤去服劳役。”
然后,他还像模像样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嘀咕一句:“本来还想好好读一个早上的圣贤书呢,你们看,这一转眼工夫,咋就到晌午了……”
……
看着扬长而去的刘据和羽林军,吕步舒站在雪地里,了好一阵子的呆,看上去有些孤单、落魄。
可谁也不知道,这位太学祭酒的神情很落寞,似乎还有些生气,实际上,他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石庆老匹夫,就算你抢了我的太子太傅一职,成了未来的大汉帝师,名满天下…又能如何?
这天下大儒的名头,可不是一个‘帝师’便能成就。
还有老师董仲舒,著作等身,名满天下,自号大汉帝师,且以门人弟子众多而闻名……呵!
“明岁一开春,一万名太学生云集长安城,皆为我吕步舒之门人弟子也!”
吕步舒仰面向天,任凭雪花落在滚烫脸颊上,长吐一口气:“一万名太学生啊……”